不知道哪本书里瞧了个方子,首一次用了,倒是管用的紧,日子久了,便有了些口碑,还搭上了轻花巷一个相好的,叫胡娘子的□。胡娘子如今虽说年纪大些,可骨肉匀称,腰肢轻软,擦胭脂抹粉的上了妆,也看着挺衬头的。再说柳郎中一个村里出来的乡巴佬,人不嫌弃你倒贴,你还能往外推吗,一来二去的,就好上了。好上了,才知道,这胡娘子有些个人脉,和那些靠皮肉吃饭的□,不大一样,原是上等妓院里,年岁大了,被转卖下来的,自己有些体己,索性赎了身子,在轻花巷落了户,高兴了,也接一两个客,不乐意了,就相好的哪儿一混,倒也自在。这日里,来寻柳郎中,两人大白日就上炕先好了一场,胡娘子才说:&ldo;有桩好买卖,若是成了,你也就不必在这轻花巷憋屈着了&rdo;说着斜眼撇着柳郎中道:&ldo;就怕你将来发达了,却忘了我今日的好处&rdo;那柳郎中忙赌咒发誓的,说了一大串好听的话,这胡娘子风月场中混了小半生,都没混出来,就是因为她这个糊涂性子,就信男人的话,哪里知道露水夫妻罢了,哪来的真心实意,所以最后被柳郎中丢下,也是她自己没想明白。胡娘子以前的姐妹引见,柳郎中就进了钱府,给钱昌文治病。钱昌文的荒唐,咱前面也提了,钱百万一开头还任他花,后来见不成,就开始严加约束。钱昌文落下个荒唐的名声,腿还坡了,亲事又高不成低不就,就耽搁了下来,家里有几个通房丫头,也嫌弃没有青楼□的风情,仍常要出去鬼混。后来银子不凑手,被底下的小厮引着,去了那低等的妓院一两次,谁知就染上了病,寻着秘医,来治,治了小一个月,也不见起色,越发怕了起来,谁知这柳郎中进府来,几服药下去,就好了。钱百万一高兴,就把手头上一个不怎么值钱的小院子,给了柳郎中。原是别人抵押在他这里,后来蚀了本,就收在手里,也不是临街的门面,地方也不好,还有些窄,卖不上银子,租出去,也没几个钱,索性送了这么个人情。这柳郎中倒是个会巴结的,一来二去和钱家父子,混的极熟。一开头,还偶尔回去轻花巷寻胡娘子快活,后来胡娘子病了,柳郎中边少去了,乃至后来,都忘了还有那么个人。要说这运气来时,神仙都挡不住,眼瞅着要过年了,谁知竟得了安平王府这么个好事。这柳郎中当年进了伯爵府一趟后,心里就生了根一样。前几月,旁边住的媒婆子,还说给他说个死了丈夫,有房有家产的寡妇,他都不依。心里还记着几年前那场奇遇呢。进了安平王府来,虽说世子妃送来伺候的丫头算齐整,可毕竟也不算很和心思,这日远远的瞧见对面过来一个年轻体面的丫头。错身的时候,竟然多看了他两眼,这柳郎中扫见巧月明丽的姿色,不禁身子一阵酥,追着巧月的背影,愣了很久的神。回头向身后的小厮打听:&ldo;你刚才唤她巧月姑娘,可是你们府里哪个房头的丫头,以前怎的没见过&rdo;那小厮是个机灵的,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柳郎中的心思,笑道:&ldo;您就早歇了心思要紧,慢说人家已经成了亲,嫁的还是外头如今的大管事,就说没嫁人那会儿,也是云彩尖上的人,咱们这等人够不上,够不上。那是我们二奶奶跟前最得用的大丫头,当初是陪嫁过来的,识文断字,能写会算,比寻常家的小姐都强呢,又是那么好个摸样。不是我和你吹牛,和她一起陪嫁过来的另一个,巧兰姑娘,如今可是南丰国的宠妃呢。那个新皇帝一登基,就册封了,听说很是受宠。当初这位巧月姑娘,二奶奶原说要配一个才俊的,是巧月姑娘自己不乐意,说好说歹,不离开二奶奶,这才委屈许给了主母娘家的二小子,如今在家里说一不二。要我说也是,我要是能讨这么个媳妇,每天给她跪着洗脚,我都乐意。&rdo;柳郎中倒是忍不住哧一声笑了:&ldo;你这小子才多大,就想娶媳妇了&rdo;说着低声道:&ldo;其实啊,她们那些看上去体面的人儿,私下里的龌龊你是不知道,乱着呢,走,我给你说说,还就是那伯爵府里头,旧年的一桩事……&rdo;财迷心郎中敲竹杠论说这档子旧事虽龌龊,也不过是伯爵府的事,和安平王府埃不上边。偏这柳郎中,倒是会钻营,不知怎的,进了王府来给秦思义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