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臣女&rdo;杨紫青不禁低低笑了道:&ldo;那你还有和话说&rdo;蕙畹开口道:&ldo;我本就是张博蕙,张博蕙就是我,当初倾慕洪先生名师难得,故行权宜之计,后来进宫却也不是我心愿,即使有欺君之嫌,但也只是蕙畹一人之过,皇上命人缉拿我全家,我却不服,故此不知罪&rdo;杨紫青拍了两下手掌道:&ldo;好一个孝顺女儿,好一个惊才绝艳小姐,你难道就没想过,你把朕一个堂堂天下之君,轻易就戏弄于朝夕之间,这样欺君之罪,足以灭了你张家九族&rdo;张蕙畹目光一暗,低头道:&ldo;臣女领罪,臣女愿意一死谢罪,请皇上不要罪及家人,他们不过一片拳拳爱女之心罢了。&rdo;杨紫青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张蕙畹到了这时候,竟然还是一句软语没有,难道打量自己不舍杀她吗,想到此,杨紫青脸色阴霾道:&ldo;你这是在挑战朕极限吗&rdo;张蕙畹抬起头来直视着他道:&ldo;皇上说有理有据,臣女认罪难道不对吗,您把臣女传到宫里来,难道不是让臣女来认罪吗&rdo;被她晶亮仿佛能透视目光盯着,杨紫青有刹那被看破难看,但转而却道:&ldo;你只求一死,难道丝毫不顾念紫安吗&rdo;:张蕙畹一怔,涩涩一笑道:&ldo;父母生养之恩大如天,皇上不都是以孝治天下吗,臣女不过一身,岂能两全,也只能先对不住紫安哥哥了,若有来生,若有来生&rdo;说到这里竟是没说下去,低头望着地下怔怔发呆,杨紫青甚至能那么真切感觉到,从她身上氤氲而出那种彻骨不舍和悲伤,一时心里又嫉又羡,遂也沉默了下来,两人谁都没说话,暖阁里一时静谧非常,过了半响,杨紫青长长一叹道:&ldo;你可知,如果朕早知你就是博蕙,也许如今情势会大不一样了&rdo;蕙畹不禁一愣,抬起头来和他对视,瞬间就看透了杨紫青想法,他并非真恼怒自己欺瞒,而是心里还没放下男女之思,因此才会恼羞成怒,想到此,蕙畹心念电转,心道,如今之计,自己适当说几句软话,给他一个台阶,也许就大事化了了。想到此,蕙畹目光染上几许亮色,温声道:&ldo;臣女心里知道,皇上乃旷世之君,少年天子,文治武功世所罕见,即使去掉天子光环,立于人群中,也是一个如玉坦荡君子,值得万千女子倾慕&rdo;杨紫青不禁脸色和缓,目光灼灼盯着她,蕙畹停了一下,继续道:&ldo;但臣女却不会是那万千女子中一个&rdo;杨紫青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蕙畹却微微一笑道:&ldo;自古来,凡是爱美人胜过江山都是昏君,明君胸怀虽宽大,却放不下小情小爱,而是海纳百川,盛着亿万黎民百姓大爱,而臣女,不怕皇上笑话,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小女人,我只愿得了我一心人,朝夕相对,没有忧烦,眼中只有彼此,虽然好像胸无大志,但这就是臣女毕生最大愿望,也因此,即使欣赏皇上,臣女也不会有别心思,因为臣女很清楚,皇上虽然高高在上,但您是大燕黎民皇上,并不属于一个女人,所以臣女敬仰皇上,钦佩皇上,欣赏皇上,但是惟独不会爱上皇上,因为您爱,我承受不起,而我爱又太狭隘,我情愿做您大爱下亿万黎民之一,却不会做您后宫之一,即使没有紫安,即使重头再来,臣女依然会如此,这是臣女最卑微骄傲。&rdo;杨紫青不禁深深望着她,这个女人是如此慧黠理智,杨紫青当然清楚这些,但是心里总有不甘和错过无奈,如今看来,张蕙畹何其聪明,当皇上爱上女子,即是幸运,确实也是悲哀,历史上杨贵妃就是前车之鉴,可是心里不免还是有浓浓不可得遗憾,但是心里怒气已经消了下去,遂暗暗掂量该如何处置与她,正在这时。外面一阵喧哗,胡康声音传进来:&ldo;哎呦!世子爷,您现在可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啊,等老奴进去回禀了再说,世子爷!世子爷&rdo;胡康话音没落,暖阁帘子一动,杨紫安匆匆闯了进来。因祸得福蕙畹抬头看去,深秋时节,杨紫安竟是一头热汗,从没见过这样紫安,没有了素日淡定从容,脸色慌乱急切,显见出来匆忙,头上未带金冠,只用一根白玉簪子别住发髻,发丝有些散乱,胸前剧烈喘息着,肯定是一路疾奔而来,袍子衣带也没有束好,横七八竖,甚是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