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孩子们终究会长大的,他们有自己必须去面对的事情,我们做爹娘的,也不过尽了我的心就是了,祸福造化本是命定,一切强求不来的,你就放宽心吧,左右身边还有博峻在&rdo;刘氏微微抬手拭了拭眼角道:&ldo;纵是俗语说的好,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话虽如此说,可让当娘的如何真能放手了去&rdo;旁边吴大娘忙道:&ldo;夫人真真自寻烦恼,可着咱大燕找,也未必找的出来像少爷和小姐这样出息的子女了,您啊,就坐在家里等着做老封君吧,将来孙男弟女一大群围着您叫老太太,这后福,您是享用不尽的了,这才到那儿&rdo;一句话说的刘氏和张云卿都笑了起来,顿时打破了些许伤感离情。再说蕙畹兄妹三人,一路说笑着进了京,博文搏武兄弟自是要去小叔府里安置,蕙畹也不能立时觐见皇上谢恩,需走那一套规制的流程,递了谢恩的折子上去,皇上再择日召见才成的,故也一起回了小叔府里。进府的时候,却已是掌灯时分,数月不见,自是亲热非常,刘映雪拉着蕙畹,好好的说了会子体己话。话说赐婚旨一下,不用说平安城,就是京城上下,也都是一片沸沸扬扬的惊叹声,都说张家真真祖坟冒了青烟,本来就腾达的厉害,如今竟不知怎么攀上了皇室宗亲。说起来,以张家的门第官位,嫡出的小姐,若是给宗室做个侧妃还使得,正妃却真有些不般配的。况不是别的宗室,还是平安王世子,平安王谁不晓得,当初与皇上有帮扶之恩,若当初平安王不出面,这大燕的皇上,如今还指不定是谁呢,故,虽是皇叔,却被皇上尊称一声叔父大人,甚为倚重。且这平安王只有一子,这世子的亲事,京城权贵凡自己家有闺秀待嫁的,都早盯着了,谁知突然天外飞来这么一下子,却让张家什么三小姐得了便宜,真真令人震腕不已。瞧着张家一跃竟成了皇亲,不禁有些眼红,可眼红也无法,这就是命,半分勉强不得。可乐坏了宗民的父亲张兆屿,张兆屿原没成想自己攀上的张家亲事,还有如此的后福,转眼那张蕙畹就成了王妃,想那博文乃张家嫡长子,又是蕙畹长兄,还中了举,竟来封妻荫子,这前途真是一片光明啊,自己女儿嫁了去,不仅自身荣华一生,连带这娘家也能帮补一二,真真造化。而赐婚旨对宗民正如那晴天一声霹雳一般,宗民怎么也没想到,蕙畹这一回去平安城,不过数月光景,一道赐婚旨就落了下来,却令自己这些年的心思,顷刻间化为一场大梦,且又不好于人诉说,故闷在心里,整夜的忧思辗转,兼秋天风寒,不成想着了凉,内外夹击,竟病了。张兆崎夫妻急寻了大夫来诊治,只说思虑过甚,外感风寒所致,吃了几剂药下去,倒是好了一些,不过精神仍旧恹恹的,虽是他不说,张兆崎多少知道一些他的心思,蕙畹那丫头自己瞧着也是少有的,可这命有时真真挣不来,皇上赐婚,你待如何,虽是表面不漏,却私下里去打听各府待字闺中的女儿,想着寻一个来,与宗民早早成亲也就是了,如今心里纵再喜欢,也必要歇了那心思才是正经。皇上的一旨赐婚,可说是几家欢乐,几家愁。蕙畹刚到,还没一刻钟,外面何管家匆匆进来回说,世子爷到了。刘映雪似笑非笑的瞧了蕙畹一眼道:&ldo;真真就没有比世子爷更急的了,这才刚进门,怎么就得了信,巴巴的赶了来。&rdo;蕙畹听小婶打趣,脸有些微红,张云昊急忙带着博文搏武迎了出去,话说杨紫安原是估摸着蕙畹这几日必会到京的,故早遣了小顺子派人盯着些,蕙畹的马车前脚进了城门,后脚紫安就得了信,撂下了手里的事务,匆忙就赶了过来。皆因数月不见,竟恍如经年一般,这思念来的甚是剧烈,难以抵挡。寒暄过后,就进了堂屋奉茶,杨紫安急切的扫了一眼,却哪里有蕙畹的样子,忽的明白过来,即使自己赶了来,哪里能真的立时就见到了,不免有些黯然。张云昊打量他的脸色,便明白了几分,不禁站起来躬身道:&ldo;侄子侄女刚到,后面备了酒宴接风,若世子不嫌寒舍鄙陋,酒菜粗糙,赏脸喝去喝一杯可好&rdo;杨紫安蹭的站起来连声道:&ldo;好!好!&rdo;博武却哧一声笑了,杨紫安瞪了他一眼,脸有些微囧,急忙又道:&ldo;如此,谢过了张大人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