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头一次见面,杂家瞧着甚是面善,这个权当个见面礼吧,三少爷留着赏人也使得&rdo;张云卿急忙道:&ldo;公公随身之物,必是上好的,却怎好给他一个小孩子家&rdo;胡康笑着伸手摸摸博峻头上的总角发髻道:&ldo;不妨,这也是杂家高攀了&rdo;说着站起身道:&ldo;圣旨已到,杂家这就要回京复旨去了,三小姐还要速速收拾了,进京谢恩,不要疏忽了才是&rdo;张云卿急忙应诺,恭敬的送出府门,到了门外,胡康却停住脚步,扫了博文搏武一眼笑道:&ldo;张大人不愧是书香世家,教子有方呢,几个公子却真是一个比一个的才高,尤其今年的张解元的一篇策论,皇上那里赞不绝口呢,想明年会试,定是会高中的,向来必是前程似锦的,杂家在这里先恭喜了&rdo;张云卿急忙客气了几句。令命吴贵特特的包了一大包银子,以做谢礼,胡康倒也没拒,随手收了起来。胡康自打马回京不提。不到一日的时间,平安城却是如炸了锅一般,博文搏武一门双举人,这才没过几日光景,谁知张家哪个名不见经传的三小姐,却突然得了圣上赐婚,还是世子爷的正妃,那就是真真皇家宗室的人了,这张家一跃就成了皇亲国戚,这简直和做梦一样。不禁平安城的老百姓如此,张云卿夫妻也觉得像做梦一般,只有搏武和蕙畹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没想到会如此之快,且这么顺利,到令蕙畹一时有些不敢置信,因着如今已经深秋,故张云卿夫妇商议着,让博文搏武也跟着妹子一起进京,在小叔家苦读数月,以待开春的会试,倒十分便利。故三兄妹这次一起动身,到了第二日晚间,蕙畹进京的行礼大约收拾妥当了,不妨平安王府的二管家亲自上门来请。这平安王杨奇身体一向不好,到了秋冬季节,如非必要,一般很少出面,如今却要见蕙畹,张云卿大约猜到,估计这赐婚,平安王是知道不久的,兼只有一个独子,虽已成定局,大约也要亲自看了才放心。张云卿心里一动,想着这倒是个天赐的好机会,遂和刘氏略商议了,就亲自带着蕙畹去了平安王府,却说平安王杨奇,紫安进京后,天气渐寒,也就绝少应酬了,每日只在暖阁看书写字,或找些清客文人来,一起谈诗论词,倒也惬意非常。赐婚旨意到平安城的前一刻,王府的快马加急文,书也到了杨奇手中上面是紫安亲书,倒也没说旁事,只略略说明了赐婚如何来去,杨奇不禁暗暗纳罕,这张家的三小姐,他也是最近略略有些耳闻的,据说自小病弱,跟着养母干娘在庵堂里长大,乃是博蕙的双生姊妹,不禁暗暗叹息。紫安的心,他多少知道些,自博蕙去了,一向郁郁寡欢,至进京前,不知怎么到快活了起来,且和他商量着,把身边的几个大丫头寻了归宿打发了,身边却再也不要丫头伺候,这次进京却只带了几个随身的小太监和侍卫,现在想来难不成是见过那张家小姐的,心里中意了,故寻机缘求了皇上定下婚约。不管如何,平安王还是想着,亲自见一见这张家小姐才好,故,着二管家去请张家父女,二管家是清楚一二的,毕竟世子爷和张家小姐来往信件东西都是他传递的,但这关乎两人名声,也不好明说,原先还有些嘀咕,如今这圣上的婚旨一赐,这两人也算过了明路,以后再往来信件物事,也不算怎样,故也大大松了口气。却也对张家小姐好奇的紧儿,自家世子爷的性子一向冷的很,就是瞧着博蕙公子的情分上,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终身大事玩笑的,这张家小姐却真真令人猜不透,张蕙畹跟着父亲进了王府,看二管家悄悄打量她的目光,不禁莞尔。这里女子出门,都要戴着遮面帷帽的,故这二管家也看不清蕙畹的面容,兼天色已黑,宫灯昏暗,只隐绰绰的瞧个轮廓罢了,二管家心道,瞧着倒是娉婷婉约,就不知是个什么性子。如今深秋,杨奇只在王府抱月轩东次间的暖阁安置,故蕙畹和张云卿直接到了后面的暖阁,通报后,丫头打起棉帘,蕙畹微微垂首,跟着父亲进了暖阁,这里蕙畹不曾来过,可是碍于礼节,也不好打量,随着父亲施礼毕,丫头却上来接蕙畹的帷帽,蕙畹遂大方的卸了帷帽,递给她。微微抬头,正对上杨奇一双审视的眸子,目光相对,杨奇不禁暗赞一声,先不说容貌如何,只这一对璀璨潋滟的眸子,就不同寻常,顾盼间,神采必现,眸子深处透出一种大智慧,五官却和博蕙相仿,但却也不大相同,遂心里暗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