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工作也有一个很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整日得与南宫泽处在一起,危险性比其他的奴婢高得多。一方面,你得小心有人行刺他时误伤到自己,另一方面你得时刻注意着他的情绪变化,省得一不小心成了他发怒时的出气筒。
所以,基本上这贴身侍女也算得上是一个高危工种,不过,好在现在南宫泽诸事都顺心如意,罗云自觉暂时应该还不至于那么倒霉。
这大半个月的日子除了晚上停止行军的时候罗云可以随南宫泽一并下车活动活动以外,其它的时候几乎都是在马车上度过的。
南宫泽显然是早已习惯了马车上的无聊生活,每天的时间照样安排得紧紧当当的。由于场地的限制,大部分的时候他都是在看书或者闭目思考。当然,偶尔也会抬眼打量一下缩在马车一旁角落里的罗云。
那丫头现在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第一次不小心睡着后醒来时还一脸的小心与不安,可后来慢慢的见没有什么事便干脆开始明目张胆的打起瞌睡来。
有时无聊的时候,南宫泽也会忍不住捉弄一下她,每当她闭目养神快进入梦乡之际他便会严厉的咳嗽上两声。
一开始,罗云还慌慌张张的快速睁开眼睛,然后小心而规矩的询问他有何吩咐。渐渐的,罗云似乎也察觉出他是故意为之,于是每次便自觉的睁开眼,不再打瞌睡,直到觉得他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到她身上时再继续开始闭目养神。
对于罗云的处事方法和胆量,南宫泽有时不得不佩服。他明显的感觉得出罗云并非故意逆向而为之,以此来引起他的注意。
他觉得她的骨子里、血液里似乎流淌着一种天生的骄傲与高贵,因此在权贵面前,即使是在他的面前亦没有半点的自卑与胆怯。
而同时,她的内心亦带着一种自然的朴实与坚韧,所以,即使她身处困境亦能顽强的生存下去。
骄傲、高贵,朴实、坚韧,明明是两种极端矛盾的东西,可在她的身上却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对她来说,一切仿佛本该如此,没有什么是与不是,没有什么可不可以。
坐在马车角落里又在闭着眼的罗云再次感受到了南宫泽的目光。每每这时,她看上去好象总是在休息睡觉,实际上却并非如此。这些日子里来,她总是利用闭目养神或者晚上睡觉时的机会偷偷的在心中默念口诀,练习心法。
那些口诀她早已可以倒背如流,并且越练越觉得心应手。短短二十天,她便已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大有好转,不但之前一直有些隐隐作痛的伤口完全没有了感觉,整个人的气息更是通畅、舒适得很。
更让她惊喜的是,她觉得自己的感官比之前敏锐多了,有时就算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南宫泽偶尔无意瞟过的目光。
只是这次,南宫泽似乎盯着她看的时间有些长了,而且好象既没有移开目光的准备也没有咳嗽提醒她的意思。
罗云被那道目光弄得有些心神不宁,不得以停了下来,睁开眼睛不再装睡。
“王爷有事吗?”回看了他一眼,见南宫泽依然盯着她,罗云只好出声询问道。
南宫泽突然朝罗云露出一个出其不意的笑意,那笑如同带着魔力般让罗云顿时瞧得有些呆住了。
“无事,只是觉得有些无聊了。”南宫泽看到罗云的失态,顿时笑得更加迷人,那弯弯的双眼俨然快变成了半轮明月。
听到南宫泽的话,罗云猛的回过神来。
真是个该死的妖孽!她在心中暗自骂道,同时又对自己无比的鄙视,竟然差一点被这妖孽给迷住了。
“无聊的话,王爷可以看看书,下下棋或者随便做点其他什么事都行。”她好心的建议着,心中补了一句,别没事就盯着她瞧,看得她身上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看了半天的书了,眼睛有些乏了,不想再看书了!”南宫泽慢慢收拢了些笑意,懒洋洋的靠在卧塌上说道:“一个人下棋又实在是有些无聊,无趣得很。”
南宫泽说完后,半眯着眼望着罗云,等待着她的回答。
罗云见状只好说道:“如此的话,王爷不如找叶将军来陪你下几盘吧。”
叶云峥偶尔也会上车来与南宫泽说说话,有时两人还会对弈几盘,所以南宫泽一说到下棋罗云便一下子想到了叶云峥。
谁知南宫泽好象没听到似的,根本就不理踩罗云的建议,停顿了片刻后朝罗云问道:“丫头会下棋吗?”
:到底会什么
罗云早已习惯了南宫泽称她为丫头,虽然她并不喜欢这个称呼,听上去很不受尊重,再怎么说她也是有名有姓的,整天被人丫头丫头的叫,很不是滋味。
不过,目前以她的身份来说,她确实也没有什么资格不满,再说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所以爱怎么叫由得他去了。
“我不会下棋。”罗云干脆的答着,那南宫泽不会是想和她下吧?
象棋、五子棋、飞行棋、军棋她都会,唯独不会这围棋。再说就算会下又怎么样?她哪里敢跟南宫泽这样的人下,这下围棋斗的不就是心眼吗?这方面,她自认不是对手。
“丫头可会唱曲?”南宫泽继续问道。
唱曲?她从小就是五音不全之人,更何况就算歌喉再好也只会吼上两首流行歌曲,这个时代唱些什么,她可是完全不知道,还是不要吓人的好。
“不会唱曲。”罗云没有半点的不自然,继续理直气壮的答道。
“丫头可会弹琴、跳舞?”南宫泽丝毫没有气馁,继续不停的询问着,仿佛是想看看罗云到底有多少不会的东西。
听到南宫泽不断的询问,罗云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她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会这些琴棋书画舞做什么。
“不会!”她简短的答着,不知道南宫泽到底有完没完。
“什么都不会,那你到底会什么?”南宫泽好笑的声音再次响起,传到罗云这里格外的刺耳。
会什么?罗云在心中冷哼一声。除了南宫泽问的这些以后,她会的东西可多了。
她会擒拿格斗,她会折装枪械,她会除暴安良,她会抓捕罪犯,她……
可是,这些似乎都已经成为了以往那个时代的终结,而到了这里,那些所谓的技能都已经变得毫无用武之地。想到这,她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
“我会……”罗云思索了半天终于想起了一个在这个世界比较切实一些的技艺:“我会医术!”
南宫泽并没有错过罗云眼中那片刻的黯然,虽然只是转瞬即失,但却仍然让他不由得一阵好奇,这个坚韧好强的丫头刚才到底想到了什么,竟然会流露出那么伤感的眼神。
但他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对罗云的追问,微微移了移目光,南宫泽继续说道:“会医术并不算女子应该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