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瑞才又道:&ldo;陆可儿跟前有个丫头叫玲儿,最爱贪小便宜,长寿给了她一块银子,就什么套出来了,那贺兆丰许给王家哥俩一万两银子的好处,让去疏通府衙大人的门路,把咱们庆福堂赶出兖州府。&rdo;凤娣道:&ldo;早听说兖州的这位府衙大人是个大贪官儿,举凡在兖州府做买卖的,没有不给他好处的。&rdo;刘瑞道:&ldo;我也听说了,在兖州府才当了三年知府,干了不知多少缺德事儿呢,可就是没人管,眼瞅着一任满了,又要升官了,往哪儿说理去啊。&rdo;凤娣道:&ldo;这世上贪官多如牛毛,清官才是凤毛麟角,不过咱是买卖人,朝廷的事轮不上咱管,咱也管不了。&rdo;刘瑞道:&ldo;那眼面前儿这事可怎么办?若让王家兄弟把银子送去府衙,王成儒那个大贪官,一准找咱的麻烦,寻个由头咱就的关门,若再毒些,直接封了咱的铺子,咱庆福堂开不了张,不正中了贺兆丰的意吗。&rdo;凤娣想了一会儿,忽有了个主意,在他耳边道:&ldo;你如此这般……&rdo;刘瑞眼睛一亮,应声去了,等刘瑞走了,凤娣道:&ldo;麦冬叫管家预备一份厚礼,今儿我要去瞧咱们堂舅爷。&rdo;&ldo;你说谁?&rdo;王成儒看着管家,管家道:&ldo;回老爷话儿,是余家的大公子余书南,说来了兖州府,还没看望您呢,他们太太特意交代下了,让一到兖州府就来给您这位堂舅爷磕头。&rdo;王成儒看了眼一边儿的师爷,师爷站起来道:&ldo;去年余家那场大难没倒下,可多亏了这位余大公子,余家如今也不是过去能比的了,冀州府八家铺子医馆,登州府回春堂的五家,咱们兖州府安家的六个铺子,可都归了余书南,现如今,余家可比贺家有底儿,且真真儿的跟大人沾着亲儿,既他来了,定是有所求,我可听说,这位余大公子最是大方舍得使银子的主儿,大人何必跟银子过不去呢。&rdo;王成儒站起来道:&ldo;请表少爷前厅待茶。&rdo;管家忙出去恭敬的道:&ldo;我们老爷吩咐下了,请表少爷前厅待茶。&rdo;表少爷?凤娣暗笑,恐怕没有银子,也就没自己个表少爷了,迈脚进去,在庁中坐定,抿了口茶,四下看了看,见这待客厅的摆设真真奢华,先不说别的,就角落里那颗偌大的玉树琼花的摆件儿,怎么也值数千银子不止。这就是让来送礼的客人明白,太轻的礼就别拿出手了,非得重礼方过得去,这王成儒之贪婪真是连藏都不想藏了。凤娣琢磨,为什么王成儒有这么大的胆子呢,兖州府距离京城可不算太远,若上头没有戳着的人,估计不敢如此疯狂敛财。忽见槛窗外人影一闪,凤娣迎了出去,一照面,凤娣跪下就磕了个头:&ldo;舅爷在上,外甥书南给舅爷请安。&rdo;王成儒忙扶起她,堆了满脸的笑道:&ldo;快起来,起来,这里又没外人,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儿,蒙圣上恩典,当了这一方父母官,为国为民兢兢业业,不敢有一天懈怠,倒是把亲戚们都疏忽了,连你来了兖州府,舅舅都不知道,你娘可好?&rdo;凤娣道:&ldo;好着呢,就是常念叨堂舅舅,说赶明儿得了空,回来兖州府走走。&rdo;王成儒道:&ldo;该回来走走。&rdo;寒暄过了,凤娣摆摆手,身后跟着的小厮上来,凤娣接过他手上的匣子,双手奉上:&ldo;知道老太太礼佛,这是外甥特意寻来的,已请高僧开了光,是外甥的一片孝心,舅爷万万不能推辞。&rdo;王成儒道:&ldo;来一趟还送什么礼,却外道了,既是你的一片孝心,这次我就替老太太收下,下次不可。&rdo;凤娣忙连声应了,凤娣坐了一会儿,只一盏茶的功夫就起身告辞,等她走了,王成儒让管家打开桌上的匣子,里面是一尊金光灿灿的菩萨,足有半尺高,他拿出来掂了掂,压手的重,竟是实心的。师爷进来道:&ldo;怎么样,我说大人这个表外甥舍得使银子吧,他可求了大人什么事儿不曾?&rdo;王成儒道:&ldo;正是这点儿才古怪,我还说她定是求我帮她收了回春堂,可她一句都没提,说了两句不打紧的闲话就走了,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rdo;师爷道:&ldo;大人管她什么意思,合该着大人离任前又发一笔横财,莫说他不提,便提了,大人也得袖手旁观。&rdo;王成儒道:&ldo;这话怎么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