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事儿不急,她的年纪毕竟还小些,由着她的性儿折腾两年,到时候,等她折腾烦了,自然就收心了,指了指那罐子跟许贵儿道:&ldo;这十罐子桂花蜜,另外加两坛子桂花酒,捡着京里送来的细点攒一盒一并送去,还有这个。&rdo;说着把自己腰上的玉佩拿下来递给许贵儿。许贵儿应着下去打点了。慎之道:&ldo;这玉佩可是万岁爷赏下的,你给了她,就不怕那丫头回头一缺银子了,拿出去当了?&rdo;周少卿想了想不禁失笑:&ldo;倒真像她会做的事儿,不妨事,当也当不出去,只有点儿见识的绝不敢收,这东西放在我这儿,也没什么大用,在她手里,或许有个我看不到的时候,说不准能救她的命。&rdo;许慎之点点头:&ldo;这丫头太能折腾了,就说这回儿的事儿,要不是冯山,这丫头的小命早没了。&rdo;周少卿道:&ldo;冯山怎么样了?&rdo;许慎之道:&ldo;命是保住了,估摸还得养上大半年。&rdo;周少卿点点头:&ldo;这事儿先别跟那丫头说,回头冯山好了,还让他跟着她就是了。&rdo;许慎之道:&ldo;我明白你的意思,别瞧这丫头的手段不差,可心太善,又重情,不说别的,就安家,跟贺家斗了几个月,眼瞅就家破人亡了,她插手进来,出了这么个主意,也算帮了安家一把,过后又觉着过不去,她余家的庆福堂,硬没进兖州府,还在安老头临死前,应了照顾安子和,安老头这桩算盘打的太精了。&rdo;周少卿略皱了皱眉:&ldo;她怎么安置的安子和?&rdo;许慎之瞧着他半晌儿,忍不住笑了起来:&ldo;怎么着,这就吃味了,那丫头连你都没放在眼里,又岂会瞧上安子和,安子和想当大夫,那丫头就应了,说等过了安老头的五七,让他去庆福堂的医馆里学徒,没搁在身边儿,你就放心吧,倒是有一个人,你得防着点儿。&rdo;周少卿道:&ldo;你说冷炎。&rdo;许慎之点头:&ldo;暗青堂一夜之间拔了堂口,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且冷炎放出话来,不许人动余家,虽说当初那丫头救了冷炎一条命,这样也有点儿过了吧,这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江湖上的人,余家是他无影门罩的,且,那天给我送信儿的,也是无影门的人,那丫头从登州府到兖州府,可是临时起意,可无影门却来的这么快,不是他们截杀了暗青堂的杀手,不说风冯山牛黄,恐那丫头的命也没了,这岂不说明,无影门的人时刻在暗处跟着那丫头呢,这样的心思,又岂会只是报恩这么简单。&rdo;周少卿想起那天在山林中,冷炎看着凤娣的目光,忍不住皱了皱眉,却又道:&ldo;这会儿且不理会他,那丫头如今一门心思做买卖,得罪了什么人都不知道,有冷炎这样的人在,我也能放心些。&rdo;许慎之笑道:&ldo;你倒是心大,就不怕他们俩……&rdo;话没说完就被周少卿打断:&ldo;她是我的。&rdo;许慎之捂着嘴咳嗽了一声:&ldo;得,算我多事儿,对了,贺兆丰这小子够阴的,你打算怎么着,要不,我给王成儒递个话儿,寻由头封了他贺家的回春堂,不就万事大吉了,也省的再折腾。&rdo;周少卿道:&ldo;冷炎能一夜灭了暗青堂六个堂口,他一个贺兆丰又算什么,他之所以没动贺兆丰,可见深知那丫头的性子,我若出手,那丫头不定就怨我多管闲事了。&rdo;许慎之忍不住摇头:&ldo;你说你当年非说要找个最聪明的女子,这丫头是够聪明了,却是头野马,你想拴着她,不定得用加倍的心思,真不嫌累得慌。&rdo;周少卿却道:&ldo;这才是乐趣所在,你不懂。&rdo;许慎之挠挠头,心说,我庆幸不懂,弄这么个丫头,他得少活十年。却道:&ldo;你若不插手,这兖州府的知府可是王成儒,虽算余家的堂舅爷,却拿着贺家的好处,又有王家在后头,若贺兆丰寻他,要为难余家,那丫头恐要吃亏。&rdo;周少卿摇摇头:&ldo;不见得,这丫头精着呢,有时候我都纳闷,她一个深闺中的小姐,这些官场里的门道是怎么知道的,放心吧,这丫头深谙此道,若遇上个清明的官儿,她做的正经买卖,也不用管,像王成儒这样的贪官,在她手里一样讨不得半点好处,这个我却不担心,我只担心她这么个性子,我一个看顾不住,万一有个闪失……&rdo;说着叹了口气,走过去推开窗子,见窗外一轮满月,不禁道:&ldo;八月桂香,九月重阳,一个团圆,一个归乡,也不知在那丫头心里,有没有这些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