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娣笑了:&ldo;能借多少?&rdo;许慎之叫出来账房:&ldo;咱银库里还有多少银子?&rdo;那账房道:&ldo;咱们库里能支出去的银子差不多还有五万两。&rdo;许慎之问凤娣:&ldo;五万可够了?&rdo;凤娣站起来一拱手:&ldo;书南谢许东家,这银子我借出去一个月,咱们照着行情算五分利,一个月后连本带利的归还四通当。&rdo;许慎之知道她是不想占少卿的光,这丫头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个死倔的脾气呢,少卿这番心用的也不知有没有用呢,不过,她要这些银子到底干什么,庆福堂的字号可还没戳起来呢。转过天,许慎之才明白了银子的去向,安和堂跟回春堂斗了几个月,底子早空了,哪拿得出这些银子来收回春堂的药,这银子自然是凤娣昨儿从四通当借出去那五万两。许慎之知根知底儿的,可回春堂的爷俩却不知,凤娣轻车简从而来,虽买下了城东的宅子,可没张扬,这兖州府除了四通当,谁也不知道她在这儿,回春堂贺家爷俩,跟安和堂斗了几个月,眼瞅就要把安家挤死了,这当口,无论如何也不肯罢手。却也没想到,安和堂一下把价拉到这么低,铺子里的掌柜把信儿送回来,贺老爷蹭一下站了起来,唤了管家进来:&ldo;去把少爷叫来。&rdo;那管家吱吱呜呜道:&ldo;回老爷话儿,少爷昨天半夜里出去了,到这会儿还没回来呢,不知道少爷去哪儿了?&rdo;贺老爷哼了一声:&ldo;他还能去哪儿,四城里的青楼里头挨着找,快去。&rdo;管家忙着去了,足足半个时辰,贺兆丰才衣衫不整的进来,贺老爷指着他道:&ldo;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儿,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眠花宿柳。&rdo;贺兆丰身子一歪,坐在椅子上道:&ldo;老爷子消消气吧,酒色财气,人生在世不沾这几样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您老这么大岁数,屋里还弄了俩十五的丫头呢,我难道还不如您吗。&rdo;贺老爷一拍桌子:&ldo;还胡说,你可知安和堂的价又降了?&rdo;贺兆丰拿过茶吃了一口道:&ldo;降就降,他降多少,咱跟着不得了。&rdo;贺老爷看了管家一眼:&ldo;你跟他说。&rdo;管家忙道:&ldo;少爷,安和堂又打了个对折。&rdo;贺兆丰坐直了身子道:&ldo;你说什么?对折,安老头疯了啊。&rdo;管家道:&ldo;我也这么说,哪有这么干的,不过他家告示上说了,一个铺子一日就卖一个时辰。&rdo;贺兆丰道:&ldo;爹,他这是想临死拉着咱们垫背啊,这安老头真不是个东西。&rdo;贺老爷跟管家道:&ldo;你去告诉各铺子的掌柜,照着安家的价给我卖,他不是卖一个时辰吗,咱卖俩时辰,我倒要看看他安家能撑几天。&rdo;管家下去,到了晌午头上,又送了信儿来道&ldo;安家又贴出个告示,说收咱回春堂的药。&rdo;贺兆丰忙道:&ldo;爹可坏了,这要是咱们卖了他家就收,不赔死了,要不咱算了。&rdo;&ldo;算了?&rdo;贺老爷道:&ldo;这时候要是算了,咱这前几个月可都白折腾了,你也不想想,就安家那点儿底儿,这几个月早掏空了,哪有银子收咱的药,再说,收了咱们的药干什么使啊,让他收,他这会儿怎么收的,末了,我怎么让他吐出来,去知会各铺子的掌柜,把药库里的药都搬出来给我卖,我要活活气死安老头,俩时辰不行,给我卖三个时辰,从这会儿卖到掌灯,我看他安家能有多少银子往这个无底洞里头填。&rdo;凤娣邀着许慎之在回春堂对面的茶楼上坐了,茶楼的地势高,从他们坐的地儿看过去,既能看见回春堂,也能望见前头街上的安和堂,两家药号,虽说只隔着一条街,这会儿可都人满为患,熙熙攘攘弄的两条街上都是人。茶楼的伙计上来添水,凤娣道:&ldo;你家这茶楼今儿可清净。&rdo;那伙计道:&ldo;能不清净吗,两位公子一看就是体面人,家里不缺银子使,还能坐在这儿喝茶,您二位瞅见没,街上可都挤不动了,从回春堂里头买了,走上几步卖给安和堂,就能赚银子,别说那些没事儿干的了,我们家掌柜的都去了,柜上的银子都支出去,一倒手就赚了十几两,都顶上小的一年的工钱了,不是掌柜让我盯着,我手里也实在没银子,我也去了,哪还能在这儿干看着啊,也不知这两家到底有多少银子,敢这么折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