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娣点点头:&ldo;原来如此,我还说王家若指望他家那铺子,估摸连口凉水都喝不上。&rdo;忠叔道:&ldo;那是这几年,让两个败家子弄的,前些年王记的茶,在兖州府可大大的有名呢,不然,当年太太还进不来咱余家的门呢。&rdo;凤娣真觉得,她们余家那位老太太,也有些不厚道,就为了王家的银子,娶了人家姑娘,偏她爹还不喜欢人家姑娘,说起来,太太也真是个可怜人,这就是盲婚哑嫁的结果,这个时候的女人大都如此,自己要不是因缘际会,赶在余家有难的时候,掌了余家的买卖,估摸结果也差不多,甚至还不如王氏,不过,她倒是可以替凤嫣选一门称心如意的亲事。想起来这些不觉好笑,自己倒成媒婆了,摇摇头,问忠叔:&ldo;这些日子铺子里还好吗?&rdo;说起铺子,忠叔眼睛都亮了,点头道:&ldo;咱那个医馆开的真好,先头我还说不要银子,白给人瞧病,不得赔掉了脑袋啊,可后来才算想明白,咱那医馆瞧病不要银子,抓药可要啊,老百姓瞧了病,去对面咱的庆福堂抓药买药的,咱庆福堂如今可忙乎呢,从早上一开张到掌灯关门,那人就没断过,别管掌柜的还是伙计,可都忙的恨不能生出八只手来,账房李先生说这么下去不等过年,咱余家就缓过来了,说起来,还亏了四通当那十万两银子和贾家那些药,不然,咱这八家铺子还真开不起来。&rdo;凤娣点点头,说起四通当,凤娣不禁想起周少卿,想起他说的那些话,想起他拉着自己的手,莫非,他真知道自己是女的了,凤娣觉得,这种猜想八九不离十了。那个男人从娘胎里就是皇族,生下来脑袋上就扣上了爵位,能力呢,凤娣现在得承认,周少卿也不是全靠他爹,他的言谈举止,虽说有些霸道,可她还是能看出来,这个男人的见识不俗,不是原先自己想象中的纨绔,就拿对这些买卖家的底细如数家珍一样看来,这个男人就不一般。做买卖就如打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哪怕目前不能作为对手的敌人,也不能小觑,不定哪天就成了自己的劲敌,这一点儿上,那个男人太精明,凤娣甚至有种感觉,现在的他在帮自己。这种感觉先头没有,当初从四通当拿出这十万银子的时候,凤娣很清楚,他们就是彼此利用的关系,她想要银子救余家,周少卿对自己那个提议有兴趣,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值不值的,只要你觉得值就值,所以,他拿出十万银子跟她赌了一把,赢了双赢,输了,四通当也不会输多少。凤娣也是后来才想明白,这个看似自己占了大便宜的赌局,其实,最终的赢家是周少卿,不管余家是死是活,周少卿都稳赚不赔。他兴趣的不是余家那三百张秘方,他那时候想要的,恐怕是余家在冀州府的八个铺子,若自己保住余家,他成了余家的股东,若余家倒了,恐怕这八个铺子也落不到夏守财手里,这男人太阴了,一步一步都计算好了。这样一个男人,好险不是对手,如果是对手,就凭自己这点儿能耐,估计只能是炮灰的命,以后还是敬而远之的好。想起回春堂,便道:&ldo;忠叔可知道兖州府的回春堂?&rdo;余忠一听回春堂,忍不住咬牙:&ldo;怎么不知道,贺家人都是些卑鄙小人,根本不讲诚信道义,当年老太爷往南边去进药,跟贺家的药船一道回来,前后也就隔着十几条船,偏偏就咱们的药船烧了,他贺家的毫发无伤。&rdo;凤娣道:&ldo;莫非不是天灾?&rdo;忠叔恨声道:&ldo;什么天灾,后来老太爷找人探了探消息,才知道是贺家人买通了江湖上的人,趁夜把那火箭射到咱们船上的,不是老奴把老太爷推下了河,老太爷的命都没了,那些药船说是烧了,其实是给那些贼人抢了,低价卖给贺家,贺家的回春堂也才成了兖州府最有名的字号,当年老太爷差点儿就学了贺家,去找江湖上的人报仇,是咱们老太太说,那样也只能解了一时之气,却把整个余家都搭了进去,如何对得起余家的列祖列宗,老太爷这才罢了,只一口气闷在心里,差点儿要了命呢,临去的时候还记着这事儿呢。&rdo;想到什么跟凤娣道:&ldo;咱们庆福堂若是进兖州府,跟回春堂势必要有一场恶斗,公子,那贺家最是阴险,您可得小心着点儿。&rdo;凤娣不想还有这样的过往,点点头道:&ldo;这可真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rdo;她还说自己怎么看回春堂这么不顺眼呢,原来早做下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