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是这么想,面儿上却还得带着笑,进来一拱手:&ldo;劳周东家久候,失礼失礼。&rdo;周少卿把手里的茶碗放在桌上,抬头瞟了她一眼,不禁皱了皱眉,这才几天,都黑了一色,黑了也瘦了,小脸越发成了巴掌大,一身月白的锦缎袍子都有些逛荡,眼里的灵气倒是没见少,心眼子也越来越多,胆儿越来越大,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假:&ldo;不想笑就别笑,这么虚头巴脑的,笑了还不如不笑。&rdo;周少卿的话令凤娣脸色一僵,心说,这厮是吃错药了不成,场面上的应酬,不笑她还哭啊,嫌她笑的虚,找笑的实在去不得了,有心冲他几句,却听周少卿道:&ldo;怎么,恼了,我不过说了一句实话罢了,难道你想听假话。&rdo;凤娣呵呵笑了两声:&ldo;周东家真实在,在下受教了,不知周东家今儿来是……&rdo;周少卿看了半晌,淡淡的道:&ldo;没事就不能来了?&rdo;&ldo;能来,怎么不能来呢,周东家屈尊登门,我余家蓬荜生辉。&rdo;周少卿颇不耐烦的摆了摆手:&ldo;少说这些没用的。&rdo;凤娣又一次僵住,真想抽他两巴掌,心说,这厮就是找不痛快来了,这也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了,若是换到现代,这厮早被她打死了。任凤娣再好的脾气,这会儿也不免有些生气,连着被打枪,她索性不说话了,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她不说话,周少卿倒来劲儿了:&ldo;你那医馆什么时候开?&rdo;凤娣有心不搭理他,可想想还是应了句:&ldo;怎么也得再过几个月,把庆福堂的事儿理顺了再说。&rdo;周少卿道:&ldo;有没有想过把你家的庆福堂开到京城去?&rdo;怎么没想过,那是凤娣的最终目的,凤娣给自己设计好的战略路线是,先稳住冀州府的根儿,再逐步往外发展,冀州府最近的是兖州,然后掉转头往南发展,她大略了解了一下大齐的风土人情,民生状况,冀州府不算很富庶的地儿,真正的富豪都在南边儿,无论是鱼米之乡的江南,还是天府之国,风情绮丽的川贵,都远比冀州府有搞头。总之一句话,大钱在外头等着她去赚呢,待她把庆福堂开遍了大齐,最后以包围之势进京,余家的庆福堂就真成了整个大齐无人不知的字号,不过想是这么想,还得一点一点的来,凤娣觉得,做买卖除了有脑子有运气之外,还急不得,没有一口吃个胖子的,慢慢来,反正自己才十四岁,干二十年也才三十四,现代来说,也才正当年,撑死了算个大龄剩女,还是个钻石级别的。凤娣深信,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有钱就有一切,除了亲情,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都能用银子来换,所以除了赚钱做生意,目前来说,凤娣什么都没想过,也不会去想,更不会猜测周少卿这么说的目的。凤娣也不打算隐瞒周少卿,没必要,她点点头:&ldo;我是有意把庆福堂开到京城,不过不是现在,等医馆开起来,我准备先进兖州府。&rdo;周少卿眯着眼看了她很久,有那么一瞬,他都忘了她是个女子,她跟他认识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应该说,她根本不像个女人,就像慎之说的,她仿佛天生就该是个男人,她生就女儿身,却偏有一颗比男人还大还野的心。周少卿道:&ldo;可还记得你在四通当说过的话?&rdo;凤娣笑了:&ldo;自然记得,怎么,周东家是怕我食言不成?&rdo;周少卿道:&ldo;记得就好,我只是提醒一句。&rdo;说着站起来往外走,凤娣想了想,还是送他出去,到了大门外,才发现他是骑马过来的,看着他翻身上马,那一瞬,凤娣忽觉这男人讨厌归讨厌,上马的姿势还是蛮帅的。周少卿带住缰绳,侧头看了她一眼:&ldo;我明日回京,若有事可使人去越王府送信儿,说起来,兖州府的知府王成儒,还是你们家的亲戚呢。&rdo;撂下这么一句打马走了。凤娣愣了楞,心说,王成儒,王成贵,王成才,莫非,兖州府的知府是王家人,这可有点儿麻烦。周少卿一进怡清院,慎之就道:&ldo;一大早跑哪儿去了?&rdo;周少卿没说话,进屋喝茶,许慎之看向周贵:&ldo;你家爷不说,你说吧,我还说等着你家爷一块儿出去逛逛呢,不想等半天不见人。&rdo;周贵瞧了主子一眼,道:&ldo;爷去了余府。&rdo;许慎之笑了起来:&ldo;我一猜就是,怎么着,不是让我猜着了吧,真看上那丫头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