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顿了顿才道:&ldo;且,夏守财一死,看风水的可说,延寿堂那些门面不吉利,若开旁的买卖恐不妥,倒是医馆还成。&rdo;许慎之奇怪的问:&ldo;怎么别的买卖不妥,就医馆行?&rdo;凤娣眨了眨眼:&ldo;医馆不以利字当先,做的是治病救人的好事,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便多不吉利的风水,也不怕了。&rdo;少卿道:&ldo;难为你倒是能辩,这么说,那八个铺子开不得当铺了?&rdo;凤娣忙点头:&ldo;自是开不得,若东家有意,我倒是觉得,刘家那宅子更适合,先说守着城门近,再有,隔一条街就是府衙,这打官司的大多缺银子使,拿了家里的东西典当着也方便,从您这门出去,正好进衙门,省的还东奔西跑的,多好。&rdo;周少卿忍不住笑了一声:&ldo;你余家不是赢了官司,怎么还记着呢。&rdo;凤娣见给他戳破,不免有些讪讪之色:&ldo;周东家说笑了,邱大人可是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不是邱大人明断案情,我们余家如今还蒙着冤呢,在下心里头记着呢。&rdo;少卿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心说,这时候倒像个斤斤计较的丫头了,开口问了句:&ldo;什么时辰了?&rdo;丫头忙道:&ldo;回爷的话,戌时三刻了。&rdo;周少卿站起来道:&ldo;这会儿外头正热闹,该着出去逛逛了……&rdo;☆、凤娣暗道,出去逛也好,省的又让她喝酒,就她这点儿酒量,梅子酒也不成啊,回头喝多了可现原形了,想到此,站起来道:&ldo;今儿灯节儿,刚我来的时候见外头热闹着呢,是该出去逛逛。&rdo;周少卿看了她一眼,一摆手,丫头拿了凤娣的斗篷来,凤娣穿上,三人下楼的时候,牛黄三个已经候着了。周少卿却道:&ldo;今儿不用你们跟着,让你们自在会儿,我们自己出去逛。&rdo;周贵应了,三人出去,冷大抬脚要跟过去,牛黄忙扯住他道:&ldo;我说老大,你没听见啊,不让咱们跟着。&rdo;冷大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径自跟了去,周贵跟牛黄道:&ldo;你们余家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好家伙,这脸比外头的天儿还冷呢,往他身边儿一坐,烤着火都透心凉,什么来路?&rdo;牛黄目光一闪:&ldo;哪什么来路,就是个外乡人,练过些拳脚的镖师,老家闹灾荒,出来讨生活的,我们公子常在外头走,嫌小的身单力薄不顶用,就让冷大跟着了,你别看他性子冷,不爱言语,人却不错,忠心护主。&rdo;周贵儿哼了一声道:&ldo;你小子少在你贵大爷跟前弄鬼,你贵大爷跟着主子跑江湖的时候,你小子还穿开裆裤呢,当我看不出来啊,什么外乡的镖师,就他那样儿,一看就是江湖上的练家子,这江湖人可惹不得,你们家公子倒是胆儿大,回头惹上祸事,看丢了小命。&rdo;牛黄道:&ldo;我们公子若是怕事儿,余家早没了,我们公子说了,想活出人样儿来就不能怕事儿,怕也没用,迎难而上,才是真男儿,遇上事儿就往后缩那是王八,当然,这最后一句是小的加的,我们公子可是读书人,说不出这么粗野的话。&rdo;周贵听了嗤一声乐了:&ldo;你快得了吧,可着冀州府谁不知道你们家公子打小就是病秧子,念过几天儿书啊,当你贵大爷不知道啊。&rdo;心道,还真男儿,扮的再像也是一丫头片子,还读书人,这牙都快让人酸倒了。两人这没事儿抬闲杠不提,再说凤娣,还真是头一回逛这古代的街景儿,尤其今儿还是正月十五,一年里就这么两天热闹,通街的花灯亮如白昼,各式各样,看的人眼花缭乱。一开始周少卿跟许慎之在前头,她跟在后面,后来逛着逛着,她就走前头去了,冷大撑着伞跟在她后面,凤娣很快发现,冷大的好处了,他那张生人勿进的脸,让她能自如的诳街,不用担心被人挤到。一条街逛到了头,才发现把周少卿跟许慎之抛在了后面,见旁边儿有个元宵摊,招呼冷大坐下,要了两碗元宵,一边儿吃一边等,糯米皮儿,桂花馅儿,热乎乎的元宵汤,一碗里四个,凤娣很快吃完了自己的,却见冷大连动都没动,遂道:&ldo;怎么不吃?&rdo;&ldo;太甜。&rdo;冷大吐出两个字,把自己那碗推了过来,凤娣砸吧砸吧嘴,琢磨太甜算什么理由,算了,不吃不吃吧,自己替她吃了正好。周少卿跟许慎之远远就见这主仆二人,一边一个坐在街边的桌子上,那个叫冷大的随从,只是坐着,凤娣跟前却摆着两个空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