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青笑道:&ldo;你这一个头磕下去,我这个师傅就当定了,跟师傅还客气什么。&rdo;凤娣道:&ldo;我是想买夏家的铺子。&rdo;贾青点点头:&ldo;你是想让师傅出面。&rdo;凤娣笑道:&ldo;本不想劳动师傅,可那夏家放出话来,宁可付之一炬也不卖给余家,想咱们冀州府,能出头的也只有师傅了,您出头夏家不会疑心。&rdo;贾青略沉吟道:&ldo;不如再等等,贾家出了事儿,那铺子也没人买,再等等或许价更低些。&rdo;凤娣道:&ldo;师傅,银子我今儿都带来了。&rdo;贾青摇摇头:&ldo;你倒是心善,忘了夏守财干的那些事儿了。&rdo;凤娣道:&ldo;人都死了,还计较这些显得小家子气,再说,三千两银子已经很低了,咱也捡了大便宜。&rdo;贾青叹口气道:&ldo;行,行,便宜,师傅帮你跑一趟。&rdo;凤娣回来的时候,手里捏着夏家八个铺子跟宅子的房地契,心里忽然有种变土豪的感觉,这要是在现代,有这么多商铺躺着吃八辈子都够了,还穷折腾什么啊。正想着,忽听牛黄道:&ldo;大公子,咱家的庆福堂。&rdo;庆福堂?凤娣一愣,急忙道:&ldo;住轿,住轿。&rdo;凤娣从轿子上下来,抬头看了看,这个自己使尽了手段才保住的庆福堂,跟余府上头的牌匾不一样,这块招牌才是余家的根儿,说实话,跟凤娣想象中不大一样,不够大,不够气派,被雪盖住,不仔细看都认不出。凤娣往前走了一步,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不是牛黄赶上来扶着她,凤娣险些栽地上,却听牛黄道:&ldo;公,公子,有,有死人……&rdo;凤娣头皮都炸了,费了这么大力气,才把余家的人命官司了了,这怎么又蹦出个死人来,凤娣忙转身看过去,只见层层雪下露出黑色的衣裳角,凤娣还是头一次看见冻死的,犹豫半天都没敢仔细看。还是牛黄扒拉开雪,把那人翻过来探了探鼻息:&ldo;公子,还有气儿。&rdo;牛黄一说有气,凤娣先是松了口气,继而想到,今儿可是大年初一,又是这么冰天雪地的,就算是那些要饭的叫花子,都知道寻个背风避雪的地儿猫着,这人怎么会跑到庆福堂门前来了,莫非是歹徒。想到此,忙看过去,牛黄已经把上头的雪都扒拉开了,看清了他的穿着像江湖人,也看清了衣服上凝结的血渍。凤娣心里咯噔一下,即使不是个古代人,凤娣也知道江湖人才最是麻烦,若是平常人大不了报官,交给衙门处置,可江湖人,你不知道他什么来路,若是报官,说不准就引来灭门之祸。可救人,又怕是什么江洋大盗,邱思道那老贼可恨不能拿捏住余家的短儿呢,想着,抬头看了看庆福堂,忽有了主意:&ldo;牛黄,你回府把铺子的钥匙拿来,要快……&rdo;☆、轿夫把人抬进庆福堂,就让凤娣打发回去了,一个是,她不想惹人耳目,余家的轿子停在外头,太扎眼,虽说今儿是大年初一,街上没什么人,可不定一会儿过来一个两个的,传出去说不准就是祸事。二一个,她不想过多的人知道这人的底细,怕一会儿救过来,这人说些什么,这人一多嘴就杂,难保不说出去,故此只留下了牛黄。人抬到后头伙计的住处,牛黄利落的把那人身上的湿衣裳扒了下来,凤娣忙背过身去,却听牛黄呀了一声,又忙转了回来。牛黄寻了床棉被把人层层裹住,只露出脑袋,脸上围了黑巾,给牛黄扯了下来,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不能说帅,但很有个性,尤其脸上从额角斜斜下来的刀疤,令他看上去颇狠辣,就是他现在昏死着也一样,这人可不像个善茬儿,难道真是什么江洋大盗。可事到如今,不管他是什么人,也来不及了,人都弄了进来,只能救,希望他是个好人吧,怎么说也是一条命。凤娣让牛黄点了炭盆子,寻出过药锅子来,本说让牛黄熬姜汤,却见牛黄从怀里拿出个药包打开,把里头暗黄色的粉末倒进药锅里。凤娣好奇的问了句:&ldo;这是什么,不是应该熬姜汤吗?&rdo;牛黄道:&ldo;这人若是冻的时候短,着了寒,灌下姜汤发发寒气,或能缓过来,可这人都冻一宿了,没冻死都亏底子好命大,更何况还受了伤,姜汤怕不顶用,按理说,这个时候中气最虚,宜用独参汤,咱家的人参可都是好参,用在他身上有些糟蹋,再说,独参汤最重火候,需两刻钟功夫才得发出药效,如今也等不得,这是大管家给奴才的,咱家的独参粉,是参须捣碎了磨成粉,虽比不得整参,若救人却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