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过后,渐渐升起的是难耐,难耐过去,便是快乐,那种极致的快乐,仿佛直直飞入云端又顷刻落入低谷一般,欲生欲死,欲仙欲佛,难说那种滋味儿……宛若就觉得自己几经生死。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窗外已是月朗星稀。情已缓,夜未央,感觉回来之后,宛若觉得浑身酸痛难当,身体里尚残留着刚才的激情,微微不自觉的颤栗,仿佛风中轻动的花枝……他抱着她,四肢交缠,交颈贴股,说不出的亲近:&ldo;若若,今夜是我十五年来,最畅快的一刻,你是我的了……&rdo;承安的声音有些嘶哑低沉,在静夜里,却也有种难得的性感。宛若微微抬头,他的脸上有些许疲惫,疲惫之外却是欢喜雀跃,一种夙愿得偿的雀跃,以后如何?宛若忽然觉得,不重要了,这一刻如此真实。如果她诚实的审视自己,就会知道,她或许早就喜欢承安了,以前是弟弟,今夜他成了她的男人,以后是她的丈夫……承安长长松了一口气,忽而又轻笑了起来,揽紧宛若,亲了她一下:&ldo;若若你无法得知,我心里多欢喜……&rdo;忽而低头定定望着她:&ldo;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你放心,我会做到,我能做到,不会有三宫六院,有的只是你我,朝夕相伴,生死相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do;☆、青若进宫南夏未央宫夜未央,情未央,远在北辰的霜云殿,却是一片糟乱,宛若远嫁之后,赵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或者说,他又回到了幼年时哪个乖戾的性子,只是现在的乖戾,已远不像过去,再出格也不过是个顽童,现在的赵睎,更荒唐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原先那些有心思的宫女一近身,说不准就被赵睎一窝心脚踹残了,现在拽过来就直接扒裤子,干完了,也不再理会,丢在哪儿让王妃柳彦玲收拾残局。下面谄媚的臣子送来的美女歌伎一股脑全塞进霜云殿来,以前霜云殿空空的殿宇,没几日就塞的都是女人,环肥燕瘦,或妖艳,或清丽,应有尽有,每日里吹拉弹唱,淫词艳曲的。赵玑一开头倒没觉得怎样,女人本就是乐子,十一开窍了倒好,以前那样,他才该愁这皇家的子嗣该如何繁衍,可慢慢的,就发现不怎么对劲了。女人不少,可能进霜云殿里的女子,你仔细端详,或多或少都点像苏宛若,或眉,或眼,或嘴,或脸庞,或身段……这还是心里想着苏宛若呢,这还罢了,横竖少年心性,或许日子再久些就淡了。可柳彦玲他亲自下旨给小十一选的王妃,如今赵玑却真有点看不入眼,宫中的女人最要紧就是手段,这位柳府的小姐,那时赵玑瞧着挺机灵,也有点城府心计,可进了宫,就会一门心思拈酸吃醋。不过就多了几个女人罢了,成日的闹什么,便是闹了,关上门儿小两口闹去,非得闹到他跟前来,闹到他跟前来还不足,还闹到她娘家柳府里去,臣子内眷之间闹得沸沸扬扬,真正是个没什么计量的女子,压不住事儿,也没本事,没手段,这样的女子将来如何能为一国之后,说不得还要再给十一掂量个王妃。这日晚间,赵玑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一边想着十一这糟心事儿,一边愁着国事儿,如今趁这两年,不仅要休养生息,还要练兵,苏宛若虽和亲,可毕竟不是真正的皇室公主,即便是真正的公主,南夏若撕毁盟约,重起战祸,谁也挡不住,若是打起来,可再没第二个苏宛若了,到那时,说不准就是灭国之祸。经此一战,赵玑也算真正认清了两国悬殊的实力,北辰之于南夏,真如卵石相磕,强兵迫在眉睫干系到北辰的生死存亡,这样不稳固的江山交在十一手里,他如何放心的下。因此这些日子真是日愁夜愁,偏十一这后院儿妻妾上的事儿还让他操心,赵玑这里正愁着,就见苏德安匆匆一脚迈进来:&ldo;皇上,辰王妃来了……&rdo;苏德安一句话没撂地儿,柳彦玲已经跟着进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ldo;父皇,赵睎……&rdo;她这句赵睎一出口,赵玑冷冷哼了一声,柳彦玲急忙住口。柳彦玲也不傻,也知道皇上如今厌烦她呢,可这宫里除了皇上,她不知道还有谁能辖制住赵睎,太后就别提了,自打皇贵妃一死,就深居简出,每日佛堂念经,不理俗事,其他嫔妃,位份都不高,躲还躲不及,哪里还敢管赵睎的闲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