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们没听见我的吩咐吗?&rdo;赵睎的语气阴沉狠戾,侍卫哪还敢迟疑,让砸就砸吧,反正不甘他们的事儿,手里的刀剑不顺手,就去搬那边的石头,小厨房里劈柴的斧头,噼里啪啦一顿砸,那些精致稀罕的玩意儿,不到片刻,就成了一堆破烂儿。赵睎仿佛跟宛若赌气一样,砸完了,还这么望着她道:&ldo;这些都是我过去的心意,你不领,从今儿起,我这些心意就没了,若是顺着你,哄着你不成,那就得按我的意思来,你信不信,只要我活着一天,你这辈子都嫁不成皇叔,你最好收了这些心思,除了我,你这辈子谁都不能嫁。&rdo;撂下这些话,扭头就走了,老太太叹口气,拍拍宛若的手臂,带着人回自己院子里去了,进了门,靠在榻上都发愁,忽然想起什么,忙坐起来吩咐:&ldo;福润家的,你去知会府里上下的丫头小厮们,今儿这事儿,不去透出去一个字,尤其旁边的翰林府里,若是谁嚼舌头,一律打死,绝不宽待。&rdo;福润家的忙应了出去,不一会儿回来道:&ldo;老太太放心,这事儿老爷太太都省得,早都吩咐下去了&rdo;老太太才松了口气:&ldo;这可真是宛若丫头命里的孽障,当初怎的就没想到有这样的事儿,不然,真不该让她进宫去的,也就没这后面的糟心事了&rdo;福润家的忙劝道:&ldo;老太太这话说的,要是都知道以后的事儿,可不都成神仙了,横竖我瞧着咱们姑娘,不是那命不济的,这不柳府的亲事没了,就嫁进睿亲王府去了,前些年,哪里会想到有这样的事儿呢&rdo;老太太点点头:&ldo;这话儿说到对,只这十一爷对宛若这番心思,我瞅着太过执拗,如今倒是没什么,我就是虑着以后,若以后十一爷真有贵极天下的那一日,可会放过宛若。&rdo;福润家的倒笑了:&ldo;老太太可真是想得远,我倒是觉得是多虑了,这男人家哪有真情种,不过就是当时那一阵,跟抽魔风一样,扭过头,眼里不就进了别的人,不说别人,就说柳府的公子,以前听说为了咱们姑娘那位庶姐,不都得了相思病了,那边上人愁的跟什么似的,差点一命呜呼了,可娶了进府,这才多长日子,可不就寻常一样了&rdo;老太太哼了一声:&ldo;那贱丫头坐下这等没脸的事儿,合该就是这么个命,若是真得了意,可不乱了人伦规矩,唉!以后的事儿以后再想吧,如今宛若丫头的嫁妆可要备下了,苏府是不能指望的,你把这些年我存的那些私房归拢归拢,都给宛若丫头添进去吧,我还能活几年,就盼着她能安稳无忧的过日子就行了,只别有变数才好,如今我这心啊一天一天都惶惶的,怕有什么祸事,如今咱们王家,可经不得丁点儿的风浪了,横竖看造化吧!&rdo;正月十五这一日,柳彦玲十里红妆送嫁入宫,皇上封赵睎亲王爵,迎娶王妃,真正的皇家大婚,虽日子有些赶,可依旧体面奢华,该有的一样儿不少,红灯,鼓乐,绵延成片,逶迤进入宫门。霜云殿张灯结彩,国礼,家礼,夫妻礼行过之后,柳彦玲就送进了霜云殿的喜房,羞涩,期待,窃喜,还有对未来的憧憬,柳彦玲跟所有新嫁娘一样,脑子里想的都是过去那些年的旧事。宛若说的对,细细想来,她好像喜欢的真是赵睎,而不是她自己一直以为的承安,真正是个糊涂的傻子,两人见面伊始,就动手打了一架,可不真应了娘亲那句话,不是冤家不碰头吗?柳彦玲这边还乱七八糟想着过去的事,忽听外面的喜嬷嬷道:&ldo;给王爷道喜&rdo;&ldo;道喜?好,好啊……&rdo;&ldo;啊……&rdo;赵睎两声好字出口,忽听一声叫传来,接着就是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柳彦玲一惊,伸手把头上龙凤挑金的红盖头拽了下来,几步就冲了出去。边上的嬷嬷宫女也不敢拦她,都是这霜云殿的老人,哪个不知十一爷的心思,这些年可不就落在一个苏宛若身上,如今巴巴的娶了王妃进来,却是柳府的小姐,这位小姐可是十一爷的死对头,两人一向互瞧不顺眼的,这成了夫妻,不是把两头牛楞往一块儿拽吗,这洞房花烛夜,能过顺当了才新鲜呢。这不,十一爷刚进来就开始找茬,门口贺喜的嬷嬷不是霜云殿的人,是柳彦玲娘家带过来使唤的,上前贺喜的话没说明白,就被赵睎抬腿一个窝心脚踹在地上,揣在地上,还不饶过,扯过边上的小春子手里的拂尘,没头没脸就狠抽了下去,那嬷嬷哪料想这样,惨叫声儿跟杀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