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唯有这位苏小姐死了,承安才能断情回国,戚忠遂下令,让暗部的杀手,趁着南苑行猎分作两拨,一拨来杀宛若,一拨去刺杀慕容宇。忠叔太清楚,不能让北辰南夏有缓和的意向,慕容宇若是受伤或死在北辰,南夏就无论如何也脱不开嫌疑,这样一来,南北这一仗必然开打,这仗一打起来,戚家报仇雪恨才有机会,这是个一箭双雕的好计。戚忠却忽略了承安的用情至深,他甚至可以去用他自己的命,去换那个苏宛若的命,差点铸成大错,好在,虽然没杀了苏宛若,却也达到了目的,承安答应一个月内,寻机会返回南夏。戚忠计量着承安才多大,不过少年心性,转眼即变,等回了南夏,给他选几个可心美丽的人侍奉,时日久了,说不准就丢开手了,戚忠却忘了他自己。迅速想明白其中缘由的承安知道,如今唯有自己离开,才是最佳的选择,他这时没能力,没地位,更没权力,他护不住他的宛若,即便他能帮她挡箭,可他也只有一条命,能挡的了几回,只有令自己迅速强大起来,强大到无人能及,才能护住宛若一生无忧。心里明白是明白,只是这离愁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宛若在他面前挥挥手:&ldo;承安,心里琢磨什么呢?这样出神,我说的话,你可听着了?&rdo;承安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过去,两人一起坐在琴凳上:&ldo;若若来抚琴,还抚这首阳关三叠给我听可好?&rdo;宛若笑了,却也没拒绝,眉眼弯弯闪了闪:&ldo;好,可先说好,若是抚的不好,你不许笑我……&rdo;她笑颜如花,落在承安眼里,心里更是说不出的苦涩难当,阳关三叠很繁复,尤其里面所蕴含的那种深沉的离愁别绪,宛若没有切身体会,即便技巧儿还过得去,指法也算熟练,却无太真实可感之处。一首阳关三叠,被她抚的还不如刚才承安涩然的琴声得真意,却奇异的,疏散了承安心中些许离思。一曲毕,宛若巴巴抬头看着他,这是两人的习惯,承安都记不清多少年了,每次她抚琴之后,都这样看着自己,让自己点评好坏。宛若的琴技一半是琴师教的,另一半却的归功与承安,其实如今想起来,宛若哪件事不是承安亲手教的,习字,画画,抚琴,骑马,射箭……在他这十四年的光阴里,几乎日日有她,时刻不离。宛若见承安又出神,不禁嘟嘟嘴,不满的道:&ldo;我先说好了,不许嫌弃我抚的不好,故此,即便不好,也不许你说出来&rdo;真正霸道不讲理,外间的如意,都撑不住低笑了一声,承安怕她真恼了,急忙把她的手握在手里道:&ldo;我没说不好啊!这曲子你抚的很好,我满腹的离愁别绪,被你这琴声消下去大半了。&rdo;宛若一愣,歪着头道:&ldo;离愁别绪?承安哪里来的离愁别绪?难不成你要远行?&rdo;承安目光闪了闪,含糊道:&ldo;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若若倒当了真,我是想着,南北这一仗,这次定是免不了的,到时候……&rdo;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宛若打断:&ldo;你要去打仗?怎么会?&rdo;&ldo;怎的不会?&rdo;承安笑了:&ldo;你不是说过,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的吗,若是真打仗了,我前去杀敌报国,也是应当的。&rdo;宛若气的点了点他的额头,没好气的道:&ldo;你傻啊!这都是说给别人听的场面话,你才多大,不过十四罢了,就急巴巴要去送死不成?&rdo;&ldo;若若忘了吗,八皇子现如今就在清江呢,皇子都去打仗了,我不过一个侍郎之子,焉有安生的道理。&rdo;承安这话说的句句在理,只是宛若不想去承认罢了,对战争,宛若有本能的惧怕,在宛若印象中,战争就意味着死亡,就意味着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埋骨沙场是自古以来男儿的志向,可她不希望,那些有志向的男儿里有承安。她没那么伟大,她很自私,自私的想过好自己的安生小日子,自私的想承安能一辈子呆在她身边,即便不可能如此,她也不希望他战死沙场,可惜变数频生,又岂是宛若能决定的。南夏太子慕容宇当胸一箭,拼了北辰太医院所有太医的性命,才勉强保住一命,连夜送返南夏,十日后,南夏宣战,十万兵将临江布阵,大战在即,风声鹤唳。皇上急任命彦玲之父柳长清为兵马大元帅,与南夏在清江摆阵对峙,又下圣旨让各大臣之家,凡嫡子之外子弟者,皆入伍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