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了小门,就隐约听见小十一的声音:&ldo;宛若,宛若,你瞧我这个可稀罕好玩?&rdo;声音里有明显的讨好,贤妃娘娘抿了抿嘴,就听宛若有些不屑的声音道:&ldo;这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几个摆着姿势的木头小人,连动都不会动一下,有本事,你找来少林十八铜人,摆在院子里哼哼哈哈的对打才有趣&rdo;&ldo;十八铜人?什么是十八铜人?哪里有这样的铜人?便是有又怎会自己动,宛若你又哄我&rdo;&ldo;切,怎知是我哄你,不过是你自己孤陋寡闻罢了,你不信,回头寻个机会去少林寺问问去&rdo;&ldo;少林寺又是个什么寺?我北辰哪里有这样名儿的寺庙,可见你是哄我的……&rdo;贤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边上崔嬷嬷道:&ldo;可是咱们这位姑娘真邪门了,怎的就能把十一爷收的这么服服帖帖的呢?私底下也一点不让着,偏十一爷,那么个不吃亏的性子,在姑娘面前就是七个八个都顺当的。&rdo;&ldo;给娘娘请安&rdo;廊下的宫女瞧见了贤妃,急忙行礼,贤妃抬抬手便走了进去,宛若和小十一行过礼,贤妃扫了眼那边架子上的自鸣钟,笑道:&ldo;可真是不早了,都过了亥时初刻,小十一,你可该回你自己屋里歇着去了,横竖宛若这几日都在宫里住着,有什么话儿,明儿说也是一样&rdo;赵睎依依不舍的看了宛若一眼,上前拽住贤妃的手摇了摇:&ldo;我知道娘娘一贯疼我,不如就让我也睡在宛若这里吧,给她做个伴,还能说话解闷&rdo;贤妃撑不住乐了,点点他的额头:&ldo;你和她哪能一处睡,这男女有别&rdo;&ldo;男女有什么别?&rdo;小十一不满的道:&ldo;太子哥哥,二皇兄,三皇兄,就是四哥,谁屋子里没有丫头陪着睡,偏我不行……&rdo;妃轻斥一声打断他:&ldo;可是越发胡说起来了,回去歇着要紧。&rdo;赵睎一抬头见宛若狠狠瞪着他,眼里的火光一闪一闪的,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待要上前转圜,却碍于贤妃在此,便闷闷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去了☆、恶有恶报映雪娘一进屋,就见她姐脸色不大好看,虽说平常也轻易没个笑模样儿,今儿却尤甚。映雪娘心里也清明着呢,如今自己孤儿寡母,也没甚家业,不是她姐姐收留,还不知该如何过活下去呢,婆家那边早指望不上了。俗话说的好,吃人嘴短拿人的手短,对这个姐姐,她是有些怕的。大杨氏见她这个小家子气的样儿,打心眼儿里看不惯,想着她们爹娘都是正经人,杨家也是正经人家,就不知道怎么生出这么个不正道的来。以前也略耳闻过妹子的一些风流事儿,只捕风捉影,想来当不得真,宛若这事出来后,大杨氏真没想到能和映雪娘俩儿搭上关联。总觉得这娘俩儿便是捅破了天,也没这样大的胆子,不是澈儿细细与她道清原委,她还蒙在鼓里呢。宛若在冀州落水那档子事儿,算映雪一时糊涂,可如今,这是真真下了心思要对付一个八岁的孩子啊!那孩子不是别人,是她嫡亲的孙女,这远近里外,大杨氏心里分的清清楚楚。这娘俩留在家里就是祸根,不知什么时候,就能惹来灭门之祸,大杨氏斟酌了这几宿,还是觉得,需趁早发落了这娘俩儿要紧。见她进来便挥挥手,丫头婆子都退了出去,等到跟前没人了,大杨氏才道:&ldo;我今儿叫你来,也不为了旁的事,就是有些个缘由要问明白&rdo;映雪娘听声气儿,还算和缓,遂松了口气笑道:&ldo;姐姐可真是,什么大事用的着这样,哪儿犯得着?&rdo;&ldo;犯不着?&rdo;大杨氏哼了一声:&ldo;当着明人,我也不说暗话,那周四儿可是你的人?&rdo;映雪娘心里咯噔一下,这周四儿原是周家绸缎铺子里的小伙计,映雪娘刚嫁去周家那一年,便认识了,后来映雪娘守寡,带着映雪回京依附了姐姐过活便断了音讯。前些年,他不知怎的摸着消息找了来,当时大杨氏可怜自己妹子,没个生银子的产业营生,便把手边的两个闲置铺子给了她,想着她孤儿寡母,也能积攒些银钱,总靠着苏府,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她这个当姐姐的在时,没人说什么,等她一蹬腿走了,王氏掌了家,那还会顾念她这个没根儿没叶儿的姨太太,便是她那个亲闺女,也不见得能指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