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娘不省心,闺女也一样,就连她这个当正经婆婆的,见了王氏这个儿媳妇儿,那也得远接高迎着,可就她这个外甥女,一个没撑腰子的妾室,折腾个什么劲儿,老实安分的过你的日子不就齐了,非得要三天两头与王氏为难,就不想想,真要闹起来,你周映雪可是个什么下处。这时候跑这儿来,娘俩儿抱头痛哭算怎么回事。老杨氏略瞄了王氏一眼,见王氏稳稳坐在那儿吃茶,眼风都没扫那边一下,老杨氏偷偷冲杨妈妈使了个眼色,杨妈妈急忙过去,拉开那母女俩:&ldo;大年根底下的,这是怎么了?知道你们是亲娘俩儿,且经年不见,一会儿回屋去,尽着你娘俩儿说私房话,就是说上三天三宿,也没人管的着,这会儿还是歇会儿,留着点眼泪一会儿哭吧!&rdo;她这话说的有趣,满屋的丫头婆子都跟着笑了,也提醒了周映雪娘俩儿,周映雪的娘抹抹眼泪,走过来一屁股坐在老杨氏一边,眼睛若有若无瞥过王氏道:&ldo;姐姐,我可就这么一个丫头,您可得替我心疼着些……&rdo;她这话没说完,老杨氏脸儿就一掉:&ldo;妹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谁何尝歪带过映雪了,莫再胡说八道&rdo;也怕她再说些不着四六的话,忙着转头对王氏道:&ldo;这一路大风大雪,颠簸累啃的不善,快回去好生歇会儿子是正经,横竖这日子长了,明儿说话儿也是一样。&rdo;王氏听了,便起身告退,带着承安宛若回自己院子去了。☆、拜见外家待到王氏出了院子,老杨氏才没什么好气的瞥了眼她妹子:&ldo;得了,你们娘俩还在这儿立什么规矩,回屋好好抱着头哭是正经&rdo;映雪娘自来是有些怵这个姐姐,这时候听话音儿,也知道姐姐心里头不自在了,可瞧着那边自己可怜的闺女和外孙女,不禁厚着脸皮道:&ldo;怎么说映雪可是姐姐的亲外外甥女儿,又亲上做亲,成了姐姐的儿媳妇儿,这说到哪儿也比外人近吧,姐姐怎的一门心思,向着那外三路的。&rdo;&ldo;外三路?&rdo;老杨氏险些被她气笑了:&ldo;在我这儿没什么内外之分,今儿我撂个实底子给你娘俩儿,如今咱们苏府看上去风光,可底下的事儿哪个不知,不是指望着人王家的面子沾的光,谁还拿苏府当回事儿,你糊涂,我可不糊涂,映雪在冀州做下的那些事儿,打量我真不知呢,若她不是我亲外甥女儿,你看我容是不容,早早打发出去了,还等到澈儿抬她的二房,要我说,别得了便宜卖乖,消停的过日子吧,将来儿子闺女大了,自然就熬出了头,若再折腾,别说我没知会你娘俩儿,这里可不是冀州,是京城,除了那边府里,上头还有娘娘呢。&rdo;老杨氏这好一顿夹枪带棒的数落,倒令映雪娘俩闭上了嘴。打发了出去,身边的杨妈妈低声劝道:&ldo;老太太何必生这没边的闲气,犯不着。&rdo;老杨氏叹口气,向后倚靠着,把手炉抱在怀里磨了磨:&ldo;我何尝想如此,不过映雪这娘俩儿实在糊涂的很了,竟是分不清那头炕热,一味的就知道与王氏为难,就不想想以后,别说以后,就是现下,王家可是咱们惹得起的,不过,我瞧着宛若那丫头倒是大出息了,竟真有几分贤妃娘娘的大气劲儿&rdo;&ldo;可不是&rdo;杨妈妈也不禁附和:&ldo;比起王家族里那些姑娘,我这么瞅着都强些呢,机灵的小模样站在那儿,却又十分稳重,小大人一样,还不知那边府里头的老封君怎么心肝肉死似的疼呢。&rdo;这话说的可真不差,翌日,刚起来收拾妥当,王府那边就派了管家婆子来接,说是老太太那边嘀咕了一宿,今儿要不见着闺女外孙女儿,就再也睡不踏实的。老杨氏哪里会讨嫌着拦,忙着就让王氏去了。王氏这一去仍带着宛若和承安,承安虽是庶子,可养在嫡母身边,跟去过去也应当。再说王氏有意隔开他和映雪,心里打了个主意,从此就让他母子生分,以免以后起不必要的事端。软轿过了两条街,便见远远有个体面庄严的大宅门,门前大红灯笼上写着个王字,宛若便知定是外祖家的府邸了。下了轿,沿着回廊往里走,过了抱厦间,才是外租母的正房院子,这王府不与苏府一样,看得出正值鼎盛,层层屋脊院落,这一路望过去,竟是看不到边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