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驰见暖阳高照,秋高气爽,拉着她媳妇儿说,说咱们走走,时潇脸一红,却也依着他了,虽有些不合时宜,却给他这么牵着,心里却很是欢喜,不想刚出胡同口,那边儿斜刺啦冲过来妇人。时潇唬了一跳,还当是疯子,不想那妇人说话了:&ldo;时姑娘,小王妃,您可行行好,救救我们母女吧。&rdo;叶驰脸色一沉:&ldo;哪里来的疯子,还不嘟了嘴拖下去,看吓着主子,爷要了你们的命。&rdo;时潇却道:&ldo;慢着。&rdo;她缓缓走到妇人跟前,仔细瞧了她半晌道:&ldo;你,你是潘家婶子?&rdo;潘寡妇可哪儿里想到,自己生养的不是女儿,简直就是勾魂的无常,如今倒真后悔没管教她了,宠惯成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眼高手低的性子来,便如此,只莫动坏心也还罢了,偏因时潇得了小王爷青睐,暗暗嫉恨在心,倒做出那些事来。潘寡妇先头不知,直到叶驰大闹侍郎府,寻出时潇来,潘秀娘心里害怕,才跟她娘说了实言,潘寡妇只觉顿时头顶一个惊雷劈了下来,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怎好端端就生出这样歹毒的念头来,还有一个良家姑娘怎么就跟春来楼的粉头勾连到一处,还设计害人家时潇。慢说时潇是小王爷稀罕的人,便不是,这样的缺德事干出来,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潘寡妇心都凉了,潘秀娘却忙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自己一时糊涂,受了春云的哄骗,做下这样的事儿,以后再不敢了……以后?潘寡妇惨笑一声盯着女儿:&ldo;你得罪了定亲王府,哪还有以后,恐咱们娘倆这条命都得搭进去。&rdo;潘秀娘方知自己闯下大祸,潘寡妇也是个颇有主意之人,事到如今,也不能眼睁睁等死,娘俩收拾了金银细软连夜出了京城,可刚一出城就遇上了强盗,把身上的金银细软尽数抢了去,娘俩无处存身,只得去投奔秀娘的大姐。秀娘的大姐倒是收容了娘跟妹子,可家里也着实不好过,没几日,大女婿就出来进去的甩闲话,摆脸色,潘寡妇也不好看女婿的脸色过日子,收拾东西领着女儿走了。手里没了银子又无处容身,走投无路之际只得重新回来,先扫听了春来楼的春云,听说从良嫁了个北边的皮货商人,娘俩略定了定心,潘寡妇想着,这事儿虽说是春云跟自己闺女做下的,可也没人瞧见,就算时潇那天给秀娘旷了出去,可前头跟郭大宝就做下仇,那阵子又说跟小王爷吵了起来,郭大宝借机使坏,也说得过去,没准不知道是秀娘害的呢,自己找急忙慌跑路,倒让人疑心,一动不如一静,索性回了家。先头几日战战兢兢,后来一见没事儿,便想着开起铺子来也好混口饭吃,却苦无本钱,潘寡妇正愁呢,不想媒人就上门了,给秀娘说了一门亲事,虽是个死了婆娘的鳏夫,却也是衙门口当差的,至于当得什么差,说出去不大好听,是专管着砍头的刽子手。虽女儿做下这些事,险些家破人亡,到底是亲闺女,潘寡妇怕秀娘过门受委屈,待要推脱了,不想秀娘听见媒人许下的彩礼,动了心,想如今铺子也开不起来,娘俩吃饭都是有上顿没下顿的,自己可都多少天没吃饱过了,这么下去不定哪天就饿死了,倒不如嫁了这人,媒人既许下如此厚重的彩礼,家里定有些家资,自己嫁过去吃穿总不是事儿,便缠着她娘应了。续娶的婆娘,也没那么多讲究,再说,以潘家如今的境况也讲究不起来,借了几个银钱,置办了嫁妆一乘花轿抬了去,到三朝回门之期,不见女儿家来,潘寡妇不免心疑,忙寻上门去,见是见着了,可这才几天,女儿生生就去了半条命,躺在炕上半个死人一般,浑身都每一块好皮肉了。潘寡妇心疼的不行,去找女婿理论,正赶上刘二醉醺醺的回来,见了潘寡妇嘿嘿笑了两声道:&ldo;老子娶婆娘回来不是摆着好看的,你闺女装死不让老子爽利,丈母娘替着也一样。&rdo;不由分说把潘寡妇拖进屋去。过后潘寡妇好容易才跑出来,待要寻死,想起自己的闺女,又想起这些日子前后遇上的事儿,忽然明白过来,若要救自己女儿,只得去求时潇。潘寡妇在家想明白了,转过天便来了井水胡同,也是她运气好,正赶上时潇三朝回门,潘寡妇瞅准机会过来,时潇才认出是她。时潇也不是傻子,当初自己被郭大宝绑走,过后仔细想想,如何不知是秀娘搞得鬼,倒不知自己哪儿得罪了她,竟跟郭大宝勾连着要害自己,便如此,自己也没拿到证据,又能如何,再说,潘寡妇对自己不差,跟前也只有这一个女儿,也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