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不禁瞄了他媳妇儿一眼,见他媳妇儿没理会左宏的话儿,才略放心了些,却一转眼瞧见他媳妇儿对面悍丫头腕子上戴的那个镯子,怎么瞅怎么眼熟,可不正是那天左宏拿走给他没过门媳妇儿的血玉镯吗,怎么戴在了这悍丫头手上。本来叶驰不是在这上头留心的人,这悍丫头跟自己更是八竿子打不着,可中间有他媳妇儿,就不一样了,他媳妇儿跟这悍丫头虽不沾亲带故,却跟亲姊妹没什么区别,从这层上看,就算自己再不喜欢这悍丫头,她也跟自己的大姨子差不多,能眼睁睁着瞅着往火坑跳吗,赶明儿真出了事儿,他媳妇儿跟他一闹,自己哪还有消停日子啊。这么想着,都能吓出一身冷汗来,可怎么想,左宏也不可能看上这悍丫头,虽说这丫头生得几分姿色,可左宏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至于就为这几分姿色折腾出事儿来吗,若悍丫头认头做小,倒两说了,却这悍丫头的性子,别说做妾了,估摸左宏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人家还不乐意呢,再说,莫家又岂是好惹的。想着一把扯了左宏进屋,把门一关,低声道:&ldo;你跟那悍丫头是怎么回事?&rdo;左宏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笑道:&ldo;什么怎么回事?&rdo;&ldo;少跟我装糊涂,你当我瞎了啊,看不出那悍丫头手上戴的血玉镯。&rdo;左宏摆摆手:&ldo;一个镯子罢了,有什么?&rdo;叶驰颇郑重的道:&ldo;左宏你少跟我这儿打马虎眼,京城多少女人我都管不着,唯独她,你动不得,若没心思更好,若有什么心思,趁早歇了,消停的娶你的莫家千金去。&rdo;左宏听了倒忍不住苦笑一声道:&ldo;行了,你就放心吧,就外头那丫头什么样儿你还不知道啊,我在她那儿只有吃亏的份,你说一个丫头怎么就比爷还看得开呢,根本没拿我当回事儿,我这上赶着过去,给她使唤,还得看她的脸色呢,我能怎么着啊。&rdo;左宏想起来都郁闷,就算那个镯子如今戴在了娟子手上,叶驰哪知道他费了多少功夫啊,就这么直白的送给娟子,不收不说,没准还会以为他不怀好意,恼起来,说不定一顿扫把把他赶出来,这种待遇他可尝好几回了。他是绞尽了脑汁的想怎么把这镯子送给她,末了,真让他想找了一个,总往酒铺子跟前去的有个挑担子的货郎,卖些针头线脑,首饰头花的,他事前找了那货郎,给了好处,把这镯子混在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手钏中间,自己这边儿来寻娟子,只等外头吆喝声一起,便道:&ldo;你不是说要给时家丫头买些绣线吗,正好外头来了。&rdo;说着不由分说把娟子拽了出去,那血玉镯跟旁的那些廉价的手钏怎么能一样,那透亮的颜色,果然就勾的娟子拿来戴在腕子上试了试,问货郎多少银子,货郎瞄了左宏一眼,左宏偷着竖了一个指头,那货郎便道:&ldo;一两银子。&rdo;娟子摇摇头:&ldo;太贵了。&rdo;拿着绣线要走,左宏忙跟货郎使眼色,货郎忙道:&ldo;姑娘且慢走,若嫌贵可便宜些。&rdo;娟子果然停住脚儿:&ldo;给你一钱银子卖不卖?&rdo;那货郎哪有不卖的,忙一叠声道:&ldo;卖,卖。&rdo;娟子却笑了:&ldo;若你肯卖,我倒更不敢买了,这手钏的成色如此好,怎么也值一两银子,若你一钱银子肯卖,定是假货一钱都不值的。&rdo;说着又要走,把左宏急出了一脑门子汗,跟货郎杀鸡抹脖子的使眼色。那货郎忽的咬了牙道:&ldo;倒是姑娘的眼力好,也不瞒着姑娘,这镯子确不是什么值钱的玉石,是南红碎料打的,一两银子不值,一钱银子总是值的,本来是想着给我媳妇儿戴着玩,不想赶上家里孩子病了,我媳妇儿就让我拿出来卖了,也好请郎中瞧病,故此拿了出来,若今儿卖不出,恐我家那小子……&rdo;说着抹了两滴眼泪儿。娟子可是有了名的心软,见他说的这般可怜,不免动了恻隐之心,给了他一钱银子买下,那货郎欢天喜地的去了,左宏这儿才松了口气。过后想想,左宏觉得自己这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找事儿,好端端非送什么镯子,却瞧见娟子戴着,那透红的颜色配上雪白纤细的手腕子,说不出的好看,心里便又觉费些功夫也不叫事儿了。左宏这番心思自然不想对叶驰说,虽是兄弟,有些事儿也不能说,更何况,自己对娟子的心思,连他自己都没弄清楚呢,就是一睁开眼就想见她,然后就跑去找她了,哪怕被她不待见,也不舍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