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听了点点头:&ldo;是在理儿,可也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就应了他吧。&rdo;秋嬷嬷道:&ldo;老奴倒是有个主意,驰哥不说,老祖宗不如把得禄那小子叫过来,一问不都明白了。&rdo;&ldo;这个主意好,你去把得禄小子叫过来。&rdo;秋嬷嬷应着,出了内院,奔着前头去了,寻了一遭不见影儿,正纳闷呢,迎头见这小子抱着个鼓囊囊的包袱从外头进来。秋嬷嬷咳嗽了一声,得禄一抬眼见是老王妃跟前的秋嬷嬷,忙颠颠儿跑过来先打了个千才道:&ldo;嬷嬷您这是要出去不成,小的这儿使人给您备轿。&rdo;秋嬷嬷摆摆手道:&ldo;我哪儿也不去,就寻你小子寻到了这儿的,老王妃那儿唤你过去问话呢。&rdo;得禄一听问话儿,两腿都打了个颤儿,就知道他家小爷娶媳妇儿这事儿得有的闹腾呢,自打他家小爷瞧见时家姑娘那天起就吃下秤砣铁了心了,故此怕也没用。就算明白这个理儿,可这事儿到眼前了,还是忍不住怕,缩了缩脖子道:&ldo;您老通融通融,我这儿先把东西撂下再去成不。&rdo;秋嬷嬷瞥了眼那包袱,哼了一声道:&ldo;什么要紧的东西,还值当放下,一并拿着去吧。&rdo;一句话把得禄想搬救兵的想头给堵上了,只能跟着秋嬷嬷到了内院。一到老王妃跟前,没等老王妃问呢,得禄这小子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磕了两个头道:&ldo;老祖宗您就成全我们家小爷吧!我们家小爷是真稀罕那姑娘,没她只怕要活不成的。&rdo;老王妃倒给他气笑了,指着他道:&ldo;你倒跟你主子一个德行,你跟我好好说说,到底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个来去,但有半句不实之言,一顿板子打死了账。&rdo;得禄知道瞒不过,可也不能真把彻头彻尾的实话说出来,便挑拣着能说的说了,比如时潇怎么个来历,小爷在哪儿跟她见着的,怎么一见就跟魔怔了似的,成天跟着人家,天天在人家大门外头守着,等着,盼着,就为见人家一面,什么招儿都使了。老王妃听了个直瞪眼,半晌方道:&ldo;听你这话儿,那丫头心里还不乐意不成。&rdo;得禄心说可不不乐意吗,真要是你情我愿的,至于这么折腾吗,他家小爷早抱着媳妇儿美去了,却这话儿可不能跟老王妃说,只含糊道:&ldo;姑娘家脸皮薄,这婚姻大事又不是旁的,怎也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爷说了,先得了老王妃的话儿,再寻媒人上门说亲。&rdo;老王妃哪里不知道这小子的油滑,却这么着倒合了老王妃的心思:&ldo;听着倒像个正经人家的姑娘。&rdo;扫了眼他捏在手里的包袱,碎青花的粗布料子,他们王府里何曾有过这样的包袱皮,见他从刚就护的紧便问了一句:&ldo;你那包袱里是什么好东西,拿过来我瞧瞧。&rdo;得禄心说怕什么来什么,却转念又一想,自己藏什么,这些东西老王妃见了没准更好呢,想到此,猫着腰起来把包袱放到了老王妃跟前打开。这一打开,老王妃倒不禁愕然,见里头是一套五福捧寿的衣裳儿,虽是平常式样儿,针工也不算精细,却那绣活瞧着倒鲜亮:&ldo;这是从哪儿来的?莫不是孝敬你娘的?&rdo;得禄忙道:&ldo;奴才娘哪有如此造化。&rdo;说着便把首尾说了出来,原来叶驰前头在大杂院吃了那杂面饼子之后,几乎产生了心理阴影,一想到那难以下咽的东西,他媳妇儿也吃,心里就过不得,只怕他媳妇儿吃苦。想着送些银子,却他媳妇儿那个性子,自己让人买的米面都不要呢,更别提直接给银子了,不定又要闹起来,思来想去的倒让他想出了个主意。她不是给潘寡妇那铺子里做零碎活计贴补家用吗,自己索性借着这个由头算了,虽说舍不得他媳妇儿操劳,到底先就着一边儿吧,这才让得禄办了这事儿,还怕那潘寡妇认出得禄来,让得禄特意寻了人去的,旁的活儿早得了,就这一套,晚了些,今儿才拿回来。老王妃听了,真不禁叹气了,他孙子这心思费的,自己听着都替他累得慌,若不真是心里稀罕的紧了,何至于这么着:&ldo;这些都是那丫头做的?&rdo;得禄忙道:&ldo;衣裳是外头铺子里头做的,只上头的绣活是姑娘的手艺。&rdo;老王妃忍不住拿过最上头的勒头,就着窗户外头的亮儿,仔细端详了端详,递给秋嬷嬷道,:&ldo;你瞧瞧,倒真是个巧手的丫头,怨不得驰哥刚儿跟我夸呢,旁的且不知真假,这针线绣工倒精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