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走路不喜东张西望,故此也没瞧见槐树下的叶驰,直道听见他的声儿,他媳妇儿前脚出了许明彰那宅子,后脚叶驰就来了井水胡同,叶驰很知道他媳妇儿,一准就是来这儿,所以,就来了个守株待兔。驰当初琢磨的是,找许明彰点儿短儿,然后捏着让那小子主动退了亲,故此真下了些力气查,这一查,倒真让他查出来一桩冤案,虽说这桩冤案让他媳妇儿受了罪,可叶驰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高兴,他就不信,知道这事儿,他媳妇儿还能嫁给许明彰……☆、&ldo;这还没成状元夫人呢,就不搭理人了?&rdo;叶小爷这话能酸出二里地去,时潇扭头,就见他在大槐树下坐着,右手摇着洒金扇,左手捏着手把壶,身上穿着一件明紫的锦袍,那袍子上的云纹在日头下若隐若现,满身贵气,除了脸有点瘦了之外,跟自己头一回见他时差不离。时潇心里略感安慰,时潇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即便他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儿,她依然不怕他,并且,在心里希望他能过的好,但这并不代表,自己还想跟他有什么牵扯,如今尘埃落定,自己很快就要嫁给明彰了,叶驰也该过回他自己鲜衣怒马,恣意畅快的日子,自己跟他本来就不该相识。想到此,时潇回过头,迈步往大杂院走,叶驰不干了,自己在这儿等半天了,好容易盼着他媳妇儿过来,能这么轻易放她走吗,多少日子没见了,叶小爷板着指头数日子呢,都恨不能闯进许明彰那里拽他媳妇儿出来,哪怕说句话,哪怕瞧上一眼也好啊。这好容易见着了,这么走,自己岂不亏大了,想着,几步冲过来一伸手拦住她:&ldo;别走,我还有话没说。&rdo;时潇低下头,打算从他旁边儿过去,可她往哪边儿走,叶驰在哪边儿拦,弄的时潇没辙了,只能站住,咬了咬唇道:&ldo;小王爷这是做什么?&rdo;叶驰皱了皱眉,对这个称呼相当不满意,不过这会儿也先不计较了,正事儿要紧,想到此,便道:&ldo;不说了吗,我有话要跟你说。&rdo;时潇定定望了他半晌儿,终于叹了口气道:&ldo;什么话儿?&rdo;&ldo;我要是没话,你就真不打算理我了是不是?&rdo;这句话说得颇有些落寞,令时潇楞了楞,却又听他道:&ldo;你能忍心不搭理我,我却没这样的本事不想着你。&rdo;时潇见他越说越不像话,脸一红,要走,却给叶驰拦住道:&ldo;不过说两句真心话儿罢了,这也听不得。&rdo;侧头跟得禄道:&ldo;拿过来吧。&rdo;得禄忙捧着东西过来,到了跟前,时潇才发现,得禄手里捧着一幅卷轴,时潇疑惑的看着叶驰。叶驰把自己手里的茶壶扇子交给另一边儿的小子,伸手拿过来道:&ldo;前儿在意古斋遇上个上门卖画的,那掌柜的一瞧说是千金难求的宝贝,小爷是不大懂这些的。&rdo;说到不大懂,时潇不由想起上回他赖在大杂院时跟她爹的那通显摆,又是米芾,又是珊瑚笔架图的,还应了借出来给她爹瞧,就为这个,她爹足念叨了半个月呢,这会儿倒承认自己不懂了。叶驰见她眼里闪过笑意,心里不由的欢喜起来:&ldo;知道你想起我上回跟你爹说的那些,小爷不是心急吗,就怕你爹学问高,瞧不上小爷这样胸无点墨的,其实小爷就是不喜欢念那些酸文,旁的小爷厉害着呢,要论骑射弓马,兵书战策,小爷也是大才,皇上都说小爷若是带兵打仗定然所向披靡,可惜如今天下太平,我大燕无战事,倒让小爷英雄无用武之地了。&rdo;时潇忍不住道:&ldo;天下太平百姓才能安居乐业,难道为了让你建功立业,便要祸害老百姓不成。&rdo;叶驰挠挠头:&ldo;我就是想说天生我材必有用,谁说盼着打仗了。&rdo;语调轻快,那双眼一个劲儿盯着时潇看。时潇别开头,不免有些后悔,自己搭他的话茬儿做什么,想到此,忙正了正脸色,垂下目光,不去看他。叶驰可不管,反正能跟他媳妇儿说上话,今儿就值了,却也没忘了正事儿,瞧了他媳妇儿一会儿才道:&ldo;小爷虽不大懂,那掌柜的却是行家,也不怕跟你说实话,意古斋是锦城手下的买卖,掌柜的跟爷说,这画是王景卿的真迹,且有东坡居士的题跋,还有几位名人的藏印,就凭着这三样儿,这幅画千金难求。&rdo;时潇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叶驰也不再卖关子:&ldo;小爷记着那日跟你爹说起过这些,你爹说你们家原先藏有不少字画,尤以王景卿的四幅扇面最为难得,是你们家祖上传下来的,你爹说过有一幅雪溪乘兴图,你瞧瞧可是这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