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军愣神的功夫,叶驰已经走到了门边儿,回头问他:&ldo;鸳鸯阁的粉头怎么样儿,曲儿唱的好不好,走,咱哥俩儿今儿去哪儿好好乐一乐。&rdo;胡军一听,顿时轻松了,一拍大腿道:&ldo;就是说啊,早该如此了,这天下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人可有的是,环肥燕瘦,芳草如林,做什么非一棵树上吊死啊。&rdo;跟着叶驰走了,到了鸳鸯阁叫了粉头上来弹唱递酒,哥俩儿好一通乐,直到掌灯时分才兴尽而归。过后得有半个月,封锦城几个很陪着叶驰,就怕他受的刺激过大,想不开,瞧着跟以往一般玩乐了,没什么异常,才各自放了心。再回头来说时潇,虽拒叶驰的话说得狠心绝情,从心里说,仍有几分不自在,尤其这些日子,总不时想起,叶驰做的那些事儿,病歪歪的躺在炕上,满头大汗的冲她傻笑,呆呆的望着她,还有那场大雨,他把自己抱在怀里的温暖。时潇知道那男人并不是坏人,或许还是个至情至性的男人,但他瞧上自己却错了,两人这不是缘分,是月老递错了红线。正想着,忽听外头宝柱道:&ldo;时姐姐,潘家姐姐来了。&rdo;时潇心道,上回的针线前儿送了过去,莫不是哪里出了岔子,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起身迎了出去。潘秀娘见了她目光闪了闪,心道,这丫头姿色也就寻常,怎就能勾上小王爷呢,想起这个,就让人不忿。时潇把她让进了屋,忽瞧见她头上今儿插了一支镶八宝的簪子,很是稀罕,便道:&ldo;姐姐今儿头上这支簪倒别致。&rdo;秀娘听了,倒没跟往日是的得意,反而抬手把那簪子往里掖了掖,含糊的道:&ldo;还成吧,我娘压箱底儿的存项,前儿我绣了个荷包,我娘一欢喜,寻出来给了我。&rdo;她这般一说,时潇倒不禁又瞧了那簪子一眼,那式样真不像寻常人家能有的东西,却忽想起潘寡妇以前在宫里当过差,没准是哪个主子赏下带出来的也未可知。潘秀娘暗暗度她的神色,想着怎么把她哄骗出去,忽得了个主意道:&ldo;我娘前儿寻媒人给我说了一门亲,人家还算过得去,想着我娘为我操心许久,不好再拖着,便应了。&rdo;时潇一听忙道:&ldo;那可要恭喜姐姐了,妹妹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贺礼,回头绣几方帕子给姐姐吧,权当妹妹的一点心意。&rdo;秀娘假装羞涩的道:&ldo;还没过礼呢,哪这般快,再说,还要预备东西,今儿我来,也是因这个,我娘说你识文断字有见识,让你跟我去铺子里逛逛,选几样儿头面首饰,也省得到时候,人家说我们家寒酸,连个像样儿首饰也陪送不起。&rdo;时潇哪想到,潘秀娘这么大的姑娘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哄骗她,只当是真的,念着潘寡妇对自己的好儿,便应了。潘秀娘一见她应了,忙起身道:&ldo;那咱们这就走吧,知道你手里的活计多,耽搁的时候长了不妥,早去早回吧。&rdo;时潇不疑有他,跟着她出了屋,她爹一早就去城南的书馆了,娟子带着几个小子去了铺子,不放心时潇一人在家,特意留了宝柱。经了上回的事儿,虽说瞒住了时家爹,可宝柱跟狗子却没瞒住,娟子知道他二人,人小鬼大,是能指望的上的,索性告诉了他俩,从那天起,宝柱跟狗子就有了默契,两人总有一个留在家里,时潇若在屋做针线,就收拾院子里散碎活儿,若她出去,就跟着提个篮子拿个东西的,只当是个跟班儿。这会儿一见时潇要出去,宝柱忙丢开手里劈了一半的柴道:&ldo;姐姐做什么去,等等我。&rdo;时潇琢磨自己跟秀娘出去逛的是首饰铺子,不定还要去买些胭脂水粉等女孩儿家用的东西,宝柱一个小子跟着不合适,便道:&ldo;我跟秀娘姐姐出去逛逛,一会儿就回来,你看着家吧。&rdo;宝柱道:&ldo;那可不成,娟子姐嘱咐我了,让我不错眼的瞅着时姐姐,回头再丢了,可没处找去。&rdo;秀娘想起来什么,扑哧一声笑道:&ldo;可真是,你家时姐姐这成坐牢了,出去进来还得你这个牢头看管着,得了,你要跟便跟吧,横竖也能帮着提东西,出了力气,回头到街上,我给你买桂花糕吃。&rdo;三言两语说的宝柱眉开眼笑,颠颠儿的跟着走了,出了井水胡同,时潇陪着潘秀娘进了首饰铺子,掌柜的拿出这个来,秀娘说式样不好,拿出那个来,秀娘嫌颜色不亮,挑来拣去的一样儿都没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