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没辙只得带着得禄回了春风楼,春云得了信忙着打扮齐整着出来,一见得禄一个人,后头连叶驰的影儿都没有,脸色暗了暗道:&ldo;小王爷没来吗?&rdo;得禄堆起个笑道:&ldo;我们家小爷这些日子忙呢,顾不上来瞧姑娘,这不听说姑娘病了,吩咐小的请了个郎中给姑娘瞧病,等我家爷得闲了就来。&rdo;春云心里苦的吞了黄连一般,这应付的场面话,她如何听不出来,依着得禄让郎中诊了脉,临了扯着得禄问东问西的扫听叶驰的行踪。得禄多精,别管过去春云跟小爷什么样儿,如今可都白搭了,把爷的事儿跟她说了,那不是上赶着找死吗,他可没那么傻,嘻嘻笑着拿话儿应付过去了事。等得禄前脚一走,老鸨子后脚进来道:&ldo;妈妈说什么来着,让你早做打算,非要去攀王府那个高枝儿,如今怎么着,你也不用扫听了,小王爷的事儿如今街上都传遍了,是忙,忙着瞧上了个贫门小户的丫头,成天在人家门口守着呢……&rdo;作者有话要说:☆、春云本待要不信,却记起那日在雁来楼的事儿,脸色一白,身子晃了晃坐在榻上,喃喃道:&ldo;怎么可能……&rdo;老鸨子道:&ldo;我说姑娘你别做梦了,便你心再高,也架不住命不济不是,进了咱们这腌瓒地儿,姑娘还想着巴望王府的高枝儿,莫说小王爷没上心,就是上心了,那高门槛,你这个出身能进得去吗,依着妈妈,既小王爷这般,索性丢开手,明儿妈妈另给你寻个可心儿的,比小王爷也不差。&rdo;春云哪里听得进去,待老鸨子出去,唤了跟前的婆子道:&ldo;你去扫听扫听,小王爷到底瞧上了谁家的丫头,住在哪儿,是个怎样的人家,家里都有什么人,生的如何,有没有什么根儿底儿?&rdo;那婆子面露难色道:&ldo;姑娘,婆子瞧着妈妈说的有理儿呢,既小王爷不念情份,就此丢开手也就是了,巴巴的去扫听这些做什么,莫不是姑娘还想为难人家,这可万万使不得,甭管是什么人家,既入了小王爷的眼,那就算有个根儿,咱躲着还来不得及呢,姑娘还往上头凑什么。&rdo;春云咬着牙道:&ldo;妈妈只管去,我也不是要怎样,就是想知道知道到底是怎么个天仙,把小王爷迷成了这般。&rdo;婆子一瞧劝没用,也只得应着去了,到了掌灯前方回来,一回来就道:&ldo;我说的什么,那丫头可惹不得,小王爷瞧得心肝儿一般,前两日侍郎府的那个郭大宝,不知怎么在碧波桥遇上了那个丫头,一时起了色心,上前调戏,不想被小王爷撞个正着,给小王爷生生拗断了一条胳膊呢,他老子不依,在皇上跟前告了御状,您猜怎么着,末了是一点儿好儿都没落上,转过天来,郭大宝自己敲着锣,满大街走了一遍,一边走一边说自己调戏民女,小王爷抱打不平,哎呦,鸣锣响鼓那叫一个热闹,说到底儿,还不是就为了井水胡同那丫头。&rdo;井水胡同?春云道:&ldo;我倒也记起来了,那丫头可不就住在井水胡同吗,你可问清楚了,那是个什么人家?&rdo;婆子道:&ldo;这倒也扫听了,真真儿的贫门小户外乡人,听说是南边人,跟她爹来京里瞧病的,病好了也花光了盘缠,便留在京里了,在井水胡同里头的大杂院里赁了两间屋子住,她爹是个秀才,寻了城南书馆的差事,那丫头在家洗洗涮涮做做针线活儿,没有旁的亲人,就父女俩相依为命。&rdo;春云道:&ldo;你可瞧见她了,生的如何?&rdo;那婆子道:&ldo;我在她家外头待了大会子,赶上她出来迎她爹,远远的瞄了一眼,倒是生的白净,若论姿色却也寻常,莫说跟姑娘比了,便咱们楼下头那些,都不知比那丫头强了多少去,也不知怎有造化让小王爷瞧在眼里了。&rdo;旁边儿的小丫头哼一声道:&ldo;男人家有什么长性,更何况小王爷那样的尊贵人儿,不定是图个新鲜,拿她耍乐罢了,奴婢就不信,她那样的贫丫头能进的去王府大门,便小王爷非要她,上头可还有王爷王妃呢,高门大户还讲个门当户对,更何况定亲王府可是咱们大燕独一份的铁帽子王,能由着小王爷胡来不成。&rdo;这话正说到春云的心里头,春云原先也想着,自己这个出身,如何能进王府,便给小王爷做小都不够格的,却总有个想头,如今这个想头没了,叶驰却瞧上这么个姿色出身比自己也强不多少的丫头,这口气自己如何能咽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