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现在告诉我,清风楼在哪?干什么的?”
“在……在南城……是……是南城最有名的花楼……小倌馆……”
“什么?!”
耿九尘挖了挖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小倌馆?这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大侠许是不曾去过烟花之地,故而有所不知。”
差役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他一番,单看这位的穿着打扮,跟地里刨食的乡野村夫没什么区别,可那出奇俊挺的五官却丝毫不逊于城中世族,而他身上的霸气和举重若轻的神力,则是他生平未见,哪里敢有半分怠慢。
“清风楼是燕将军来济州后才有的,虽然只开了一年,已然令城中文人趋之若鹜……”
“燕将军?燕西昭?”
耿九尘想骂脏话,更改剧情的人肯定跟楚逸有仇。
无论是被宰了n次的燕西昭,和那些曾被楚逸压得无法翻身的文人,只怕都想要在他最落魄无助的时候去踩上一脚。
“艹!哪个王八蛋又乱改了剧情!”
耿九尘丢下这群人,直奔清风楼,简直想再下地府揪出秦广王来锤成肉饼。
说好的让他回到最初从头开始,怎么就让好端端一个文曲星变成了傻子还被卖进了小倌馆?
这是想要他的命啊!
只是好端端的文曲星,怎么就傻了呢?
清风月明
北春花,南清风。
这么多年,三千世界走过,耿九尘去过不知多少地方,什么样的场合没见识过,三教九流,他也几乎体验了个遍。
可偏偏这一世一来就是个泥腿子,后来虽然占地为王被封了将军,却因“沉迷”军务无心他顾,城中这些声色场所别说去,连听都未曾听过。
两年前楚逸不过舞勺之岁,便以一首《玉楼春》在文会上夺得头筹,让一众年长他十余岁的文人眼红不已。
偏偏就有人以他体弱貌美为话题,与那清风楼的头牌对比,惹得他一怒砸了场子,撕了手稿,再也不参加城中文会,因而得罪了不少文人,还落了个楚美人的称号。
谁也没想到,昔日傲气凛然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少年,一场大病之后,竟变得痴痴傻傻,前事尽忘,家破人亡之际,竟被人哄着送到了当初他最鄙夷厌恶的地方。
想想都让人恶心。
那些个红眼病的酸秀才,嘴上仁义道德,心却比谁都脏。
耿九尘把自个儿会的脏话在心里骂了一万遍,脚下却丝毫不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清风楼。
结果,在门口被人拦下了。
“站住!”
花奴甩着手绢捂着鼻子,用眼角斜乜了他一眼。
“这位官人,我家这地角讲究干净,衣冠不整,恕不接待!”
耿九尘顿时就气得笑了。
就这地儿,还讲究干净?
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嘭”地一声,楼上的窗子被人撞开,一个花瓶被扔出来“桄榔”砸在地上,碎成了千万片,其中一些碎片上,还沾着殷红的血色。
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窗口那人的身上。
那人半边身子已挂在窗外,被人生生按在了窗口,低着头,正好对上了楼下耿九尘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