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心越凉,身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把官服都打透了。怀清这会儿终于明白过来,慕容是费了这么大劲儿,拐了八个弯子,就是吃味儿了,想想怀清忍不住好笑,当初他说的那些大度的话,自己如今可还记着你,这才几年啊,怎么就成了个醋坛子。这许文生对自己那点儿心思,怀清也不是瞎子,自然能瞧出来,只不过没当回事儿,在她眼里,许文生就是个病人,他的确有病根儿,这几次给他开的药,就是去他那病根儿,根本没想到慕容是会吃味儿,而且,这么拐弯抹角把他找来国公府,以做诗之名,实际上,就是想让许文生知道自己的身份,怪不得,刚才死拽着自己不撒手呢,这心眼子都用这儿了。想着,不禁狠狠掐了他一下,慕容是虽然吃痛,当着臣子,还有自己的老丈人大舅哥的,怎么也得维持住风度,只不过嘴角微微的抽动,还是泄露了些许情绪。怀清低头看向许文生道:&ldo;许大人起来吧,皇上跟你说笑的,是不是?&rdo;说着侧头瞧了慕容是一眼,手上用力又掐了他一下。本来慕容是今儿叫许文生来,也不是为了难为他,只不过,刚才一时吃味儿,有些恼罢了,这会儿怀清如此说了,自然要就坡下驴,笑道:&ldo;皇后说的是,宣你来是为了凑趣做诗,哪有什么万死之罪,起来吧,瞧这正好的榴花,快着做首诗来应景才是。&rdo;许文生这才起来,心里乱的跟十五个水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的难过,哪还有什么锦心绣口之句,不过勉强想出一个支应过去便了。慕容是也不是为了让他做诗来的,既然目的达到,也就不再为难他,说了两句赞誉之词,赏了他个砚台,就放他去了。许文生一出国公府的大门,心里那股劲儿一松,只觉两腿发软浑身都冷飕飕的,脚底下都有些拌蒜了,踉踉跄跄走到轿子前,还没钻进去,就听后头可喜道:&ldo;状元公慢走一步。&rdo;许文生身子就僵了,手里御赐的砚台差点没掉地上,那脸色要多白有多白,磕磕巴巴的道:&ldo;总,总管大人,还有何事吩咐?&rdo;可喜心说,亏你小子还知道个怕,嘿嘿一笑道:&ldo;奴才倒是没别的吩咐,是万岁爷有件私事要劳烦状元公。&rdo;许文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话都说不出来了,只一双眼瞅着可喜,可喜也坏,沉了会儿才道:&ldo;万岁爷听说状元公的画,画的不错,想劳烦状元公给皇后娘娘绘一副小像,不瞒状元公,咱们万岁爷跟皇后娘娘那个恩爱劲儿啊,一时一会儿都离不开,可咱们万岁爷得料理朝政啊,故此,想绘一副娘娘的小像放在怀里,时时的瞧,也省的相思成灾。&rdo;许文生脸色由白转红,一张俊脸涨的通红,再傻也听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却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可喜也不想他应对,话交代了,就说了一句:&ldo;如此,就劳烦状元公了。&rdo;不等许文生说什么,转身回去了。许文生在国公府外站了老大一会儿,方上轿回府。当天,慕容是跟怀清刚回宫没多久,可喜就拿着一副小像进来呈上,怀清纳闷的道:&ldo;这是什么?&rdo;说着伸手要去接,不想慕容是却先一步接在手里,瞧了她一眼道:&ldo;这可是朕的美人,皇后瞧了要吃味的。&rdo;怀清听了,不禁好笑,夫妻这么多年,若是他想找什么美人,还能等到今儿吗,更何况,真要有这个心,也不会当着自己的面儿说了,不过,这男人既如此有兴致,自己陪他玩玩也没什么。怀清是越来越发现,慕容是年纪越大,越变得幼稚起来,尤其,只有他们夫妻俩的时候,智商、情商、都直线下降,这也没什么,就当夫妻情趣了。想到此,故作嫉妒的哼了一声道:&ldo;若不给我瞧,今儿晚上我就回坤德宫去睡。&rdo;照着大燕的礼法,皇后该当入住坤德宫,虽说坤德宫距离皇上的寝宫也不远,到底也要走一段,在慕容是的干预下,怀清的住处就变成了皇上的寝宫,为此,朝中大臣有不少上奏的,说不合礼法,都让慕容是一句,这是朕的家事给驳了回去。其实大臣们也没按好心,刚开始,还想着把自己闺女塞进宫来呢,毕竟,这国丈谁不想当啊,却一见皇上这儿油盐不进,知道没戏,为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着想,也就歇菜了,再没人自找没趣。更何况,如今的实权派都跟皇后站在一头,真得罪了皇后娘娘,以后在朝中能有好儿吗,想明白了,一个个也就偃旗息鼓了,睁只眼闭只眼的,让皇上皇后过他们和美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