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隽道:&ldo;经了今儿,梁荣不会再以此为借口向张大人发难,却也不会偃旗息鼓,梁荣可有个外号,叫梁扒皮,最是贪婪,是个雁过留毛的主儿,估计还会想别的招儿,张大人需小心了。&rdo;这里正说着,忽见那边儿守备府的轿子过来,到了近前,守备曾思廉下了轿子,脸有急色,到了张怀济跟前道:&ldo;张大人,令妹可在?&rdo;怀济道:&ldo;舍妹这些日子常上山采药,恐不在家中。&rdo;说着看向陈皮:&ldo;姑娘今儿可在家?&rdo;陈皮道:&ldo;今儿天阴,怕赶上雨,甘草跟银翘死活拦着没让姑娘出去,刚过去的时候看见姑娘正在后头熬什么药膏子呢。&rdo;曾思廉忙道:&ldo;若姑娘在,可否随在下守备府走一趟,不瞒张大人,母亲病了数日,郎中请了几个,药也吃了,却总不见好,闻听张姑娘医术通神,若能医好母亲,思廉定当重谢。&rdo;张怀济道:&ldo;大人言重了,行医救人是医者本份,何用重谢,陈皮,你去叫怀清跟曾大人去一趟吧,莫耽搁了老夫人的病情。&rdo;陈培应一声跑去后衙了,不大会儿功夫,怀清走了出来,跟曾思廉一照面,曾思廉就愣了,心说这不是那日在山上给那孩童治伤,又当中质问梁荣的小公子吗,怪不得当日觉得他少了几分阳刚之气,却原来是个姑娘。怀清进了守备府,后头还跟了个余隽,进了后堂,却见有一年轻男子正坐在床前翻医书,嘴里喃喃嘀咕着:&ldo;不能啊,不能啊,我的方子明明对症啊……&rdo;曾思廉忙道:&ldo;姑娘不要过意,他是舍弟思正,不知中了什么魔怔,自小便想当个郎中,母亲不应他,就自己看医书,家里人逢有病的,让他开个方子,倒也能应验,母亲便由着他了。&rdo;说着过去道:&ldo;思正,你在哪儿瞎鼓捣什么,张姑娘来了。&rdo;那年轻人扭过头看了怀清两眼道:&ldo;你就是南阳城百姓嘴里的神医,怎么是个小丫头啊?你真会治病?&rdo;曾思廉咳嗽一声:&ldo;思正不许胡闹,快让姑娘给母亲号脉。&rdo;看得出年轻人极敬重曾思廉这个大哥,听了曾思廉的话,忙站到一边,却仍好奇的看着怀清。怀清倒想起以前的事,当年自己跟着爷爷学医,也是这般,天天想着方子,怎么不对呢,怎么就不管用呢,爷爷在一边儿不说话,就笑眯眯的看着她,等她实在琢磨不出来了,才开口点拨一句,这一句便记在了心里,再不会忘。想着,不禁暗暗叹息,此一生恐再也见不着爷爷了。怀清坐下给老夫人号脉,一边看老夫人的面色,显是病了几日,没什么精神,脸色也颇为憔悴,便如此,也瞧得出性子极为刚强,想来能教出曾思廉这样的儿子,必然不会是软弱之人。老夫人极为困倦,却仍能支撑着跟怀清说了句:&ldo;有劳姑娘。&rdo;怀清号了脉,早有人备好笔墨,怀清略斟酌,提笔写下一方,刚写完,就听曾思廉的兄弟道:&ldo;怎可用黄连?&rdo;☆、怀清侧头看他:&ldo;为什么不能用黄连?&rdo;曾思正摇头:&ldo;家母年高体弱,恐灭真火,自然不能用黄连。&rdo;怀清笑了:&ldo;老夫人两尺脉长而有神,本元坚固,且有病则病治之,用之何害。&rdo;说着见旁边案头有一方,想是曾思正开的,拿起看了看道:&ldo;公子这药方开的极对症,不奏效只因缺了一味黄连,老夫人之病由热邪郁于心胃之间,非黄连不可治其病。&rdo;曾思正愣了良久,方道:&ldo;姑娘果然医术精湛。&rdo;怀清忙道:&ldo;不敢称精湛,若病的不是令堂,想来也不用我走这一趟了,古人常云,医不治己,只因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因是令堂,你心怕有失,故此开方下药便多有顾虑,却不知病所起者,药达方愈,若瞻前顾后难免顾此失彼。&rdo;曾思正深深一躬:&ldo;思正受教了。&rdo;怀清道:&ldo;不敢当。&rdo;把方子递给他,曾思正接了方子,唤了小厮进来吩咐:&ldo;照此方抓两剂药来。&rdo;那小厮道:&ldo;往常都是一副三剂,怎今儿只两剂。&rdo;曾思正道:&ldo;蠢材,蠢材,此药一剂可安,二剂愈矣,做什么还抓三剂。&rdo;那小厮方去了,怀清莞尔。曾思廉亲送两人出来才道:&ldo;舍弟鲁莽,张姑娘莫介意才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