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定南侯夫人,刚到门边儿还没进去呢,便听里头一声婴儿啼哭,虽哭声听着有些羸弱,到底生出来了。定南侯夫人一松气,忽听里头道:&ldo;不,不好了,夫人没气儿了。&rdo;定南侯夫人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几晃,怀清急忙扶住她,一转手把她交给甘草,抬脚进了屋,怀清进来略扫了一圈,一个都不认识,怀清刚想往里走,婆子急忙拦住道:&ldo;里头可是产房,你一个姑娘家的往里闯什么?对了,你是谁啊?怎么进来的?莫不是受了指使,想趁乱来害我们夫人?&rdo;一句话可炸了锅,瞬间围过来好几个婆子,人人横眉立目苦大仇深,都用一种防备的目光瞪着她。怀清无奈的道:&ldo;我是大夫,来给夫人瞧病的。&rdo;&ldo;大夫?一个小丫头,谁信啊……&rdo;这儿正闹着,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ldo;你是张姑娘。&rdo;是王泰丰,几个婆子一见王太医认识,便知错了,哗啦一下都闪到一边,怀清也顾不上跟这些人理论,看向王泰丰。王泰丰摇摇头:&ldo;孩子是生下了,夫人恐怕……&rdo;怀清琢磨,就算大出血也不能这么快就没气了吧,掀开帘子进去了,大约因为王泰丰刚瞧了脉,床上的帐子遮的严严实实,怀清几步到了帐子跟前,撩开床帐,一手摸着产妇的脉,另一手去探她的心口。脉的确没了,可心口仍有些温热,怀清看向床边大哭的婆子道:&ldo;别哭了,你家夫人还有救呢,速去告诉你们家老爷,寻二十斤红花来,许能救夫人的命。&rdo;那婆子一听有救,立马住了声,踉踉跄跄奔了出去,到了赫连鸿跟前跪下道:&ldo;小公爷里头那位姑娘说了,只要二十年斤红花便能救活夫人。&rdo;赫连鸿不免有些犹豫的看向王泰丰:&ldo;王太医这……&rdo;王泰丰点点头道:&ldo;救人如救火,不若一试。&rdo;赫连鸿这才道:&ldo;速去庆福堂买红花来。&rdo;不多时两麻袋红花就搬进了院子,定南侯夫人也缓过来了,一听怀清说有救,立马定了定神,把怀清的来历跟妹夫略说了说。赫连鸿心里仍不信怀清能救活妻子,明明刚才他亲眼所见,妻子咽了气,王泰丰也说脉无生机,怎还能活过来,心里却也存了一丝希望,毕竟夫妻多年,若这么去了,叫他情何以堪,故此,叫底下人都听怀清的吩咐。怀清让在院子里架上大锅,下填炭火,放了红花下去煮沸,以三大木桶盛了热汤抬进产房,又叫取窗格敷于其上,两个婆子再把产妇放在窗格上,以红花的热气熏蒸,待汤的温度下来,就让人从院中再取热汤更换。如此约一刻钟时候,忽听旁边的婆子惊呼:&ldo;动了,动了,夫人的指头动了,老奴刚瞧得真真儿的,夫人活了,活了……&rdo;怀清伸手号了号脉,叫继续熬红花,更换热汤,一直折腾到天大亮,产妇方嗯一声苏醒过来,怀清上前再号脉,血气运行,脉现生机,不禁松了口气,叫人把产妇抬回床上收拾,这一番折腾,只觉头晕目眩,勉强出了产房,却一跤栽在了地上。甘草吓坏了:&ldo;姑娘,姑娘,您这是怎么了?&rdo;赫连鸿急忙让婆子把怀清扶到榻上,王泰丰上前瞧了瞧脉道:&ldo;不妨事,只是力竭所致,想那红花最是活血,她一个小姑娘家在里头待了一晚上,自然受不得,寻个屋子让她睡会儿便好。&rdo;赫连鸿忙叫人扶怀清去客居休息。怀清这一觉睡到晌午方醒过来,一睁开眼看了看陌生的房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儿,蹭一下坐了起来,甘草一见她醒了,急忙道:&ldo;姑娘可吓死奴婢了,好好的给人看病呢,一出门就栽倒不省人事了。&rdo;怀清知道就是这个结果,那红花最是行血,自己在那屋里用药气熏蒸了半宿,不晕才是怪事。刚下地,昨儿在床前大哭的那个婆子走了进来,身后带着几个丫头,端着水盆巾帕等盥洗用具,一进来就道:&ldo;姑娘醒了,姑娘辛苦,还不伺候姑娘梳洗。&rdo;后头丫头应一声上前,甘草搅了帕子让怀清擦脸,又把头发重新梳了,那婆子捧了一套簇新的衣裳道:&ldo;姑娘的衣裳用那红花汤熏了半宿,着实穿不得了,现做衣裳恐来不及,好在姑娘的身量跟我们府上的二姑娘差不多少,便寻了二姑娘没上身的衣裳,怀清姑娘好歹先换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