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用帕子抹了抹眼角,若瑶看向怀清有些为难,心里也明白过来,表姑说了这么大串,是想让怀清给表姑夫看病呢,这却有些不妥,若装糊涂心里实在过不去,故此看着怀清,盼着她帮自己解围。怀清开口问:&ldo;除了不吃不睡,大人可还有旁的症状?&rdo;夏夫人眼睛一亮,忙道:&ldo;正是这症候怪,不大吃饭,还总觉得肚子胀,又闹胸闷憋气,说仿佛胸前压了快大石头一般,喘不上气儿来,姑娘说这可是什么病啊?&rdo;怀清想了想问:&ldo;大人这般多长日子了?&rdo;夏夫人脸色一暗:&ldo;从过年后就零零碎碎的闹起来了,初开始还能睡上一小会儿,如今却整夜难以安眠。&rdo;怀清略沉吟又问:&ldo;大人在汝州府任上几年了?&rdo;夏夫人一愣,心说,自己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她答应去给老爷看病,虽说她一个姑娘家不合适,可想到老爷那样儿,为了保命也顾不得了,不想怀清却问这些跟病无关的事儿,想着得指望人家,便道:&ldo;正好三年。&rdo;怀清点点头,仿佛明白了什么:&ldo;大人此病应是从忧上而得。&rdo;夏夫人喃喃的道:&ldo;忧?&rdo;怀清点点头:&ldo;忧伤脾,脾主运化,若脾失运化之能,自然不思饮食,大人恐有想不开的忧心之事,故此才夜夜不寐,以至不思饮食。&rdo;夏夫人道:&ldo;那如何治,姑娘可否开个方子?&rdo;怀清摇摇头:&ldo;此症不用开方,只大人想开了,去庆福堂买一味越鞠丸服用即可药到病除。&rdo;夏夫人虽半信半疑,一想到若瑶的腿,又觉应该试试,从客居出来未回内堂,而是直接去了前头书房,到廊下止住下人通报,略凑近窗下,却听见,老爷唉声叹气,不禁暗道,莫非真让张怀清说准了,老爷这是有想不开的愁事了。想到此,迈脚进去,夏士英一见她进来道:&ldo;忙乎了一天,怎不回去好生歇着?&rdo;夏夫人坐在炕边儿端详丈夫半晌道:&ldo;这里没外头,老爷跟我说句实话,可是有什么忧心之事?&rdo;夏士英愣了一下,终叹口气道:&ldo;既夫人垂问,便说与夫人吧,想我这个盐运史虽是个从三品,可汝州却不是两淮,在这汝州府,我这个从三品的盐运使不过是个闲职,本还想着任期满,便不升,也该调往别处,却未听见一点儿消息,你让我怎能不愁。&rdo;丈夫一席话,说的夏夫人满脸惊愕,夏士英忙问:&ldo;夫人怎这个脸色,感时哪儿里不适吗?&rdo;夏夫人叹口气道:&ldo;今儿若瑶带着南阳知县的妹子来给我祝寿,席间哥儿烫伤了手,她出了个法儿用醋泥涂上,却立时见效,后又听说若瑶的腿也是她治好了,便想起了老爷的病,跟她说了,她道,老爷的病是从忧上而得,想必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忧心之事,方得此病,说让老爷吃越鞠丸,我心里有些不信,才来书房问你,不想那丫头倒说的如此精准,岂能不让人震惊。&rdo;夏士英也讶道:&ldo;真有此等神人,不号脉便能看出我的病不算稀奇,又怎会猜出我有心事?&rdo;夏夫人道:&ldo;你是没见她,别看她哥哥就是个七品县令,这丫头却着实不凡,既她说让老爷吃越鞠丸,我这儿就使人去买来。&rdo;说着站起来往外走,到了门口,忽的想起什么回身意味深长的道:&ldo;老爷自来是个豁达之人,怎却忘了一句话,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啊。&rdo;听见这话,夏士英恍如醍醐灌顶一般,心道,是啊,我便愁死了,该怎么着不还怎么着吗,若我愁死了,让这一家老小却去靠谁呢,这么想着,顿觉胸中痞块顿消,瞬间敞亮起来……☆、次日一早怀清若瑶从夏府启程,夏夫人亲送两人出来,底细嘱咐跟着的婆子,从丫头手里拿过一个小匣子递给怀清:&ldo;亏得姑娘妙手回春,老爷之症方得痊愈,这个姑娘拿着就当诊费吧。&rdo;怀清忙要推辞,夫人却道:&ldo;不可推辞,既是若瑶的妹妹,也算我的侄女儿,这次是去给老太君请安,姑妈就不拦着了,好在你就住在南阳,等你回来记得常来我这里走走,亲戚间不可生疏了才是。&rdo;若瑶也笑道:&ldo;你就拿着吧,跟你说,我姑妈的东西可都是难得,错过这个村可没这店儿了。&rdo;夏夫人噗嗤一声乐了,点了点若瑶:&ldo;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把姑妈的家底儿摸清了,姑妈还不知道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