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还是要把税银追回来,这可是她哥上任的头一件大事,银子回不来,她哥这个南阳知县就算做到头了。想到此,怀清道:&ldo;来的时候我瞧了,伏牛山地势复杂,山高林深,且多有村落人家,那些山匪若化整为零隐藏在山里,便一年半载也能躲,若等他们下来,绝无可能。&rdo;慕容曦喝了口茶道:&ldo;怎么?嫌你哥官小,这么着急的帮你哥立功啊。&rdo;怀清道:&ldo;官大官小,之于我哥都一样,我哥想的是怎么替老百姓做主,怎么帮着老百姓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而当前首要一个就是要给南阳除害,这害就是山匪,有山匪在一日,南阳的老百姓就得提心吊胆一日,就算没有朝廷的六百零七万两税银,也得剿匪,皇上让六皇子来南阳,不也是这个目的吗。&rdo;说着看向慕容曦。慕容曦道:&ldo;你别这么看着我,有话就说,爷能帮的自然会帮,不说你哥,爷身上还领着皇差呢,怎么也得交差。&rdo;怀清道:&ldo;我哥说,把这些山匪找出来不难,只寻个由头把山里的百姓都弄到南阳城来,再派兵搜山,一个村一村子搜过去,直捣山匪老巢,就除了这一害。&rdo;慕容曦想了想道:&ldo;你哥这个法子何用我出面,让守备府出兵搜山就是了。&rdo;怀清瞪着他道:&ldo;说的轻巧,若守备府肯出兵,何至于这山匪剿了三年也没剿明白。&rdo;慕容挑了挑眉:&ldo;你的意思是,许克善跟山匪有勾结?&rdo;怀清哼了一声道:&ldo;民女不敢信口雌黄,毁谤朝廷命官可是杀头的罪过。&rdo;慕容曦笑了一声:&ldo;怎么这会儿又成了老鼠胆儿,得,你不敢说,爷说,若许克善跟山匪暗里勾结,便出兵剿匪,之前也会传递消息,山匪藏匿起来,剿匪就成了走过场,故此,要想剿匪就不能用守备府的兵,近处能调动的兵马除了守备府,无非就是汝州布政使黄国治,你哥打的可是这个主意?&rdo;怀清道:&ldo;南阳山匪为患数年,且敢明目张胆劫持朝廷税银,若无内线,绝无可能。&rdo;慕容曦道:&ldo;你这丫头脑子里成天琢磨什么呢,依着你,朝廷里的官就没好人了,好好的官不当,却要跟山匪勾结,便豁的出自己的命,难道连一家老小的死活都不顾了吗。&rdo;怀清嗤一声道:&ldo;自古而今,利字当头,什么事儿做不出,利越大,越能令人铤而走险,要不怎么说利欲熏心呢。&rdo;慕容曦目光闪了闪站起来,把桌上的医书递给她道:&ldo;看你的医书吧,一个小丫头想这么些事儿做什么,爷走了。&rdo;说着站起来往外头。怀清一愣,下意识问了句:&ldo;去哪儿?&rdo;慕容曦回过头笑道:&ldo;怎么,舍不得爷走?&rdo;怀清瞪了他一眼:&ldo;我是怕厨娘做多了饭,浪费。&rdo;&ldo;许克善今儿在引凤楼宴请本皇子,有汝州府大小官员作陪,不好推脱,晚上饭倒可不用预备,对了,今儿该吃炸酱面了吧,给爷留一碗,爷回来当宵夜。&ldo;撂下话去了。怀清咬了咬牙,心说,这厮真当自己是他的使唤丫头了,衣食住行,除了衣跟行,剩下都丢给了自己。怀清一开始想,就慕容曦那个穷讲究的劲儿,在县衙住不了三天就得搬走,也就不用折腾了,谁知这厮倒住上瘾了。怀清兄妹在邓州城过惯了简单的日子,到了南阳自然也如此,好在一共就四个人也费不到哪儿去,不想慕容曦住了进来,还带了八个随从,忽然多出九口人,别的好说,这饭自然要多做。吃饭的嘴多了,人手也不够,怀清跟她哥商量着,雇个厨娘回来,又在人牙子手里买下了两个小丫头,怀清起了名,一个叫栀子,一个叫银翘,栀子放到灶房给厨娘打打下手,前头若来个客,也有个奉茶使唤的人。银翘交给甘草,干一些零零碎碎的杂活,才算支应过来。虽添了这么些人,也不能大吃大喝,就她哥那点儿俸禄,也搁不住浪费,故此每天的菜单还是怀清写了让银翘送到灶房去照着做。怀清的菜单本着一视同仁的原则,除了给慕容曦这个皇子另外开小灶之外,她们兄妹跟丫头小厮都吃一样的,谁知慕容曦却不领情,非要跟她们吃一样的,如此一来倒更省事了,就做一样的大锅饭,前儿吃的包子,昨儿吃的炸酱面。怀清写菜单的原则就是简单,节省,好吃,如今刚出正月,根本没有什么可吃的青菜,家里的经济现状也不可能吃山珍海味,一开始真让怀清颇费了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