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烛似乎笃定他有认真在听,继续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三年后会是怎样的情形。我没办法带你离开,但是又想永远跟你在一起……景轩,你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沉默了很久,江怀柔才道:“三年后的事,天知道,那时或许我已经死了。我若是你,就想尽方法斩断所有牵挂,把那人彻底忘了,再不跟他有什么牵挂,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要做那些白费心力事呢?”
“你说的对,”南景的视线似乎从门缝中探了出来,“可我不是你,我也不想这么做。景轩……再给我一次机会,陪我做完这个梦。”
“给我个答应的理由。”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南烛用声音编织成妖艳的牢笼,“你陪着我,我用心爱你,咱们谁都不吃亏。至于三年后,各走各路相忘于江湖还是别的,都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好不好?”
江怀柔道:“我拒绝,未来三年对你来说只是人生长河中微不足的一截,但它却是我的全部未来,这不公平。”
“不,这很公平,因为你永远不会喜欢我像我喜欢你这么多。不用着急拒绝,你好好想想,明天早上给我答案。”
这个骗子,又开始用花言巧语来蛊惑自己了!明明在经历过那么刻骨铭心的教训后,为什么还会对他的谎言心动?不不,江怀柔,你不能再犯傻了,因为没有第二个三年陪他玩,你应该把这些时间用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
南烛……南烛……任你如何巧言令色甜言蜜语,江怀柔都不会再上第二次同样的当了!
江怀柔整天都未出房门一步,直到第二天清晨,杜英才前来唤他起床,“公子,时间不早了,今天需得早起去接新娘子。”
大红喜服将他衬托的白润如玉,杜英一旁打量着他既得意又感慨。
江怀柔梳洗后出门,天色才显蒙蒙亮,南烛从廊下站起身,眼中有惊艳有愤怒,神情甚为复杂。
“你不是要我现在给你答案么,”江怀柔看着他平静道:“我拒绝。”
“杜英,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回公子,全都备妥了,轿子马匹都在外面。”
“启程吧。”
南烛站在廊下看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眼底掀起一层层波涛汹涌的巨浪。
江怀柔,你想成亲么,我便成全你好了……
朱明琴寄居在媒人家里,距离杜英住处并不远。因为双方都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所以一切仪式尽量从简。
江怀柔骑了马,轿子跟在后面,四个壮汉扛着扁担,里面依当地风俗放满谷类跟肉,总计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人。
一行人到了媒人家,却被拦在门外不准进,说是新娘子还在化妆。
寒风中约等了两个时辰,媒人才扭捏着走出来迎客。
杜英命人把礼物抬了进去,媒人则去叫新娘子出来,取出红绸各执一端,由江怀柔牵扶着上了轿。
之后媒人请江怀柔回来劝酒,形式上挟了两筷菜,一行人便抬着新娘子返回杜英府上。
冻雨早停了,地面结着厚厚的冰,并无泥泞。杜英跟那媒人便在堂上各自坐了,由小厮一旁喊着拜完天地,这礼便算是成了。
杜英欣喜道:“这一路上公子想必累坏了,都是自己人也没那么多规矩,您还是早些跟夫人回房里休息吧。”
江怀柔牵着朱明琴进了洞房,两人分开坐在床头床尾,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自早上后江怀柔便不曾见过南烛,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心到现在还是悬着。
再加上对着新娘子,说不紧张那自然是骗人的,手心都不由自主渗出了细汗。他觉得两人不该这么晒着,却想不出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