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树梢枝头已经开始冒出嫩芽,战报传回来瑶兰已经上缴降书,南烛不日将搬师回朝。
瑶兰与夜池国力悬殊甚大,这结果本在江怀柔意料之中。
不过这仗要让别人去打,说不定要拖个一年半载的,南烛说三个月就三个月,竟然不多不少着实让人另眼相看。
这期间,江怀柔接触了不少夜池机密情报,他甚至拿到了一册在月华的奸细名单,还有南烛派人布置下的关系网。
当这些东西初次摆到脸前时,江怀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边震惊夜池对月华朝野内外的了如之掌,一边为南烛缜密计划部署感到担忧恐惧。
月华比起瑶兰境遇略胜一筹,不过也只有一筹而已。
如今南烛大陆几乎已得了四分之三,如果联合起这些兵力围攻月华,莫说是三个月,怕是一个月都支撑不了。
虽然离开了故土,可他体内却永远流着夜池的血,那份深切眷恋,一辈子都无法改变。
他喜欢南烛,可是如果有一天夜池拿月华开刀,他纵使手无缚鸡之力,也会奔赴回去与月华共存亡。
个人感情跟国土荣辱,他分得清。
于是,江怀柔雀跃期待的心情又在悄无声息中沉寂了下去,他开始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矛盾之中。
不过这种困扰并未持续多久,因为南烛马上就要回来了。
三月十五日,夜池京城万人空巷,夹道欢迎他们的帝王凯旋而归。
江怀柔没有前去接南烛,因为目前身份将他凌驾于一种无比尴尬的境地。更何况前去的女人跟官员已经够多了,还以并不十分待见男人的太后为首。
然而消息很快传来,南烛竟然拒绝接见任何人,把所有人前去的人都大大失望了一把。
江怀柔猜不出他这次又在玩什么把戏,直到御辇一路浩浩荡荡抬到永乐宫。
束青兴奋的替他更完衣服,“公子,皇上就在咱们宫门口,快点出去迎驾吧。”
不见太后,不见百官,竟然一直赶到永乐宫,这行为着实让人匪夷所思了些。江怀柔不由低声自语,“他这次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江怀柔走出去,看到明黄耀眼的御辇旁立着一名神色肃穆的青年男子。
江怀柔识得他,此人就是当年前往月华求亲的使者李瑞,也是将他掳入夜池皇宫的人。
李瑞对他十分恭敬,口上尊称江大人,行的却是君王大礼。
想起那时的麻袋待遇,江怀柔就从心里感到不痛快,道:“起来吧!”
御辇中一片安静,四周被丝绸包裹的密不透风,江怀柔沉默了会儿,上前掀开帷幔,立刻又松开后退两步,脸色红白交夹了一阵后瞪着李瑞冷声道:“皇上太困已经睡着了,把御辇抬进去,李将军请!”
李瑞神色面色不改的提刀跟入。
待御辇抬进去后,江怀柔把闲杂人员全部都退出宫外,只留李瑞一人。
江怀柔再次拉开帷幔,露出空空如也的坐垫,上面只摆放了一个圆盒子,哪里有半个人影?他生气道:“李将军能否告知在下这是怎么回事?”
李瑞登时跪地,声音这才失隐隐失控,“属下该死,未能保护好皇上,请大人责罚!”
江怀柔一愣,“你什么意思?”
李瑞更咽,“皇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