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转眼,情形便转换为战场,满身是箭的碧瑶嘴角淌着血,眼神倔强的带着微笑。
“皇姐,皇姐……”他摸到身边一只柔软却略带粗糙的手,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待睁开眼时见到束青,江怀柔愣了许久才清醒过来,怔怔道:“原来是你啊。”
束青躬身道:“是奴婢,听到公子在梦呓就过来看看。”
江怀柔拉着她的手不愿放开,犹豫道:“以后……我可以叫你青姐么?”
“奴婢不敢……”
“我本来有一个姐姐的,可是后来……,”江怀柔说不下去了,垂下眼睑轻声道:“是我对不起她。”
时间匆匆过去了半月,江怀柔身体已经调理到正常,同束青关系也日渐亲密起来。
他看得分明心里也清楚,她同碧瑶除了长相外没有任何处相似之处。碧瑶高傲,束青谦卑。碧瑶热情奔放,束青性子冷清。碧瑶说话妙语连珠又急又快,束青则语速缓慢言词贫瘠。
可是对失去姐姐的江怀柔来说,一张酷似的脸便已弥足珍贵,他着实不敢再奢望更多。
这日江怀柔见她在院中提着竹篮捡些凋零的残花,便问其何故。
束青道:“奴婢家中经营的是酿酒生意,自小也学了些手艺。这几日见公子脾虚体寒,便想试着制些花酒补补。”
江怀柔惊喜道:“原来是给我酿的么,那为什么不选枝头正开的那些呢,我去拿剪刀……”
束青恬淡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宫里的花过于肥硕,入味后会压了酒香难以入喉。只有选这些饱经日晒的花瓣,色彩花香才不会太过浓艳。”
江怀柔闻言便钻进花丛中,“我也帮着你一起捡。”
束青耐心教他辨识挑选,两人在园中有说有笑,却不知有人自开始便站在外面看着。
南烛此刻心情有些复杂,见江怀柔喜笑颜开的样子自己也跟着轻松起来,可是想到他绝不会给自己那样笑又有些郁闷,思索片刻最终决定出声打断两人,“江怀柔!”
花丛中探出一张清秀如玉脸,蹙着眉不满道:“又是你,叫我做什么?”
南烛道:“这几日京城庙会,你要不要一起出去转转?”
江怀柔心动,口中却道:“不去,我要陪青姐酿酒。”
灿烂阳光照射下,南烛的眼中迅速聚焦起阴霾,束青在暗处看得心惊胆战,忙小声劝道:“公子还是出去散散心吧,奴婢这次只是尝试,未必见得一定能酿成。”
江怀柔捏着花瓣询问南烛,“青姐能跟着一起去么?”
南烛语气淡淡道:“不能。”
“那我也……”
“已经够了,公子不用再捡了。”束青提着花篮匆匆从花中钻出来,经过南烛眼前时已然面如白纸,“奴婢……告退。”
时已接近正午,花丛中自是十分燥热,在里面并不好受。
江怀柔也悻悻跟着走出来,脸颊泛着两片红晕,几缕细发贴伏在耳前,额头上还贴着一瓣粉白芍药。
“你这人讨厌的很,总缠着我做什么?”
“邀你出去玩居然还被嫌弃,罢了,我自己去。”
南烛转身便走,却听后面江怀柔急急叫道:“喂喂,等我换身儿衣裳!”
南烛扬起嘴角,脚下却不肯停步。江怀柔三两步上前扯住他袖子,“等我等我!不许走……我马上就出来。”
想必真的被憋坏了,南烛看着他迫不及待的背影得意道:“这个时候还想杀我么?”
烟花柳巷
出了宫门后,江怀柔就像刚出笼的鸟儿,看天天更蓝看水水更绿。
夜池闹市比月华热闹,行人络绎不绝却井然有序,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