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要笑着打声招呼,却看到他旁边坐着另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便笑不出了。
算起来江怀柔已有整年不曾见过白辉容,就算是他回宫重新执政也未见其露过面。而井岚虽然常见,两人却再不如先前亲近,话也甚少说了,要江怀柔亲口称他一声皇姐夫,无疑比杀了他更难。
江怀柔正在犹豫是否装作不曾看到,对方两人却起身施礼,恭敬道:“见过公子。”
江怀柔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出门在外,无须多礼。”
此刻两人无论是哪个对江怀柔来说都是烫手山芋,如今竟然聚到一起,愈发让他显得手足无措。
对视片刻,白辉容出言相邀,“如蒙公子不嫌,还请一起坐下来喝杯茶。”
江怀柔不好拒绝,用目光征询了下吴雪嫣的意见,见她神情淡然却并无特殊反应才道:“好啊。”
吴家长女虽然京城皆知,白辉容却是从未见过其真容。待四人皆坐下后,他有意无意道:“敢问这位小姐是……”
吴雪嫣身体微颤,江怀柔立刻将她手握紧了些,“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原来……,”白辉容尾音拖的很长,“是吴丞相的爱女,在下唐突了。”
吴雪嫣长在深闺,幼时却在宫中学习礼仪,此刻紧张倒也不显拘束,微微点头道:“白公子不必客气。”
井岚一向不同女子打交道,即使是知道吴雪嫣的来历也未曾多看一眼,声音冷冷的询问江怀柔,“公子可是一个人出门的?”
“不,不是。”
“随从呢?”
江怀柔打量身后,却并未见到半个熟悉人影,只得忐忑不安解释,“许是在楼下守着,我不许他们靠的太近。”
井岚面色微愠,“公子身份尊贵,行事理应万分小心。莫说是在楼下,近身都未必见得安全。之前既得教训,为何仍是疏忽至此?”
这话旁人若听了去肯定讶然,江怀柔却已习惯了他的严厉说词,垂着眼睛道:“知道了,我下次出来一定加倍谨慎。”
“还有下次?”井岚手在案上握攥成拳,“府里什么热闹没有,偏要到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来玩?祖母她老人家身体抱恙无暇顾忌公子,莫非侍从也都是死人不敢出声提醒?”
一番话说下来,吴雪嫣反来安慰江怀柔,两人乖乖听着训话,仿佛感觉回到小时候在书房被太师傅责骂的时光。
白辉容适时出声劝道:“罢了罢了,一点小事你怎么还唠叨个没玩了。”
“小事?你难道不知道他上次差一点……,”说到这里,井岚突然安静下来,目光由愤怒转为不可思议的阴鸷。
他应是想起了自己先前诈死之事,江怀柔心中格登一声。
突生变故
接下来的相处,对江怀柔来说无疑是一种痛苦煎熬,白辉容若有所思的眼神跟井岚铁青的脸色都让他如坐针毡。
吴雪嫣看出江怀柔的为难,便道:“天有些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井岚却皱着眉道:“抱歉在下还有些事要同公子谈,能否麻烦白兄先将吴大小姐送回府中?”
还嫌局面不够冷么,竟然两人还要单独相处?江怀柔搪塞道:“井岚,我们不妨改日……”
“砰!”井岚手中杯子瞬间没入桌面一半,江怀柔立刻噤声。
白辉容起身道:“吴大小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