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柔被他说中心事,略带不耐烦道:“你怎么像个尾巴一样总跟着我,朝堂上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事事都要我亲力亲为,花钱养那些朝廷官员还有何用?再说这京城都是我的,怎么叫我跟着你了?”
他这皇帝做的比谁都轻松,早朝去走走过场:有事各部先自行检讨无事便退朝。在江怀柔记忆中,老皇帝书房永远堆有批不完的折子,后宫永远有无法平息的争端,哪有这般闲余时间出宫喝茶溜鸟?
江怀柔压低声音道:“现在战况究竟如何?”
“你不是在每日都在这里收集消息么,怎么今日反过来问我?”
倘若不是他将消息封锁的紧,江怀柔何必要到这里听这三教九流之人胡说八道?
见江怀柔白脸一片赤红,知是他要恼的前兆,南烛方慢悠悠道:“想要知道么?总得拿点好处来。”
江怀柔忍气帮他倒了茶,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想他堂堂前国君身份肯亲自服侍他,也算是拉下了面子,南烛见好即好,却似故意吊他胃口,“江碧瑶……”
“她怎样?”
“要御驾亲征。”
啪!茶壶从江怀柔手中跌落摔的粉碎,茶水溅湿衣衫惹来旁人异样目光也浑不在意,满脑盘旋的都是方才南烛口中的四个字。
御驾亲征,碧瑶她竟然要御驾亲征!
南烛看他失魂落魄,微眯起眼睛道:“这决定任谁都无法阻拦,只因她得知夏侯敏之亲自上战争后已率军先行出发……人如今已在路上了。”
江怀柔又气又急,“碧瑶她性烈如火,一见到夏侯敏之必失理智……夏侯敏之那人诡计多端,据我所知碧瑶身边并没有什么得力的人手。拜托你派些擅长用兵的将士前去支援,千万千万莫让我皇姐出了意外!。”
后果他已经不敢去想。
南烛右手任由他紧抓着,脸上露出认真思索的表情。
江怀柔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手心不由自主渗出细汗,一时间周围仿佛全都安静下来,满耳只有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响。
过了很久,南烛才宛若刚苏醒过来似的恢复常态,笑道:“放心,我自然会帮你。”
过了两日,南烛果然下令派兵二十万援助月华。
得知这个消息后,江怀柔心头绷紧的弦总算暂时放了下来。不管南烛最终意欲何为,只要目前碧瑶平安无事,其它都已不在重要。
反观南烛,依旧生活悠闲,偶尔会转过来同他下几盘棋,心情极好甚至会透露几句最新战况消息。
宫中下人在江怀柔面前全都变成了哑巴,即使不小心眼神碰上也连忙恐惧躲开,要想从他们口中获得消息,无疑难于登天。
于是南烛每天的到来几乎成为江怀柔唯一的期盼,不仅仅是可以从他那里获取碧瑶的消息,两人闲聊几句也好过一人毫无存在感的麻木活着。
他本不是话多之人,此刻却被孤独逼迫的几欲发疯,多少次想逃出宫去再不回来,却想起世间已无江怀柔而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