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激战两个回合,局势竟然不相上下。
不过时间稍长,陈浩东体力不济的缺憾便暴露出来,而睚眦则愈战愈勇,身姿轻健宛若游龙惊鸿。
夕阳下山,天色渐暗,远处升起篝火,忽明忽暗的亮光不经意照清睚眦的俊脸,他嘴角微微勾起抹残忍的弧度。
阿九心下一惊,当即嘶哑的大叫出声,“哥哥!不要杀他!”
睚眦的动作并未因他的提醒而作丝毫停留,反而愈发加快,带着亮光的五道手刃利箭一般刺向陈浩东咽喉。
“陈浩东……”阿九心里一酸,欲扑过去却发现有人竟然比他更快接住了自高空落下的尸体。
是白泽,他揽着陈浩东的尸体,落地后宛如一座刻好的雕像,动也不动。
从睚眦出手、陈浩东死去、白泽现身,似乎全都发生在短短一瞬间,群妖宴陷入一种诡谲的死寂当中。
敖川闭目缓和了下心情,“淮殊战败,睚眦维持原排位不变!”
陈浩东死了,青菀莫家人此无后,白泽当年与东方磊立下的约定亦不复存在,禁锢了群妖数千年来的噩梦终于烟消云散。
这对在场的诸位来说,实在是个天大的好消失,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敢欢喜鼓舞,只因所有的大妖怪脸上都明白写着凝重和伤感。
敖川轻声询问道:“白大人,请问妖榜更新是否继续?”
白泽恍若未闻,轻轻揽抱着陈浩东的尸体,好像当他还活着一样。
沉默片刻后,井魇起身擅自决定,道:“天色已晚,大家先散了休息,明日继续。”
鹑鸟立刻将命令传达下去,场中不相干的妖怪迅速走了个净光。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今天好像所有大妖怪都有点不同寻常,自然没有人敢留下来做出气筒。
东方其已将阿九的外伤治疗的七七八八,虽然伤口未愈合但是已经不太疼了,习凤正欲带阿九离开,却听它道:“三哥,我有话要跟白大人说。”
习凤迟疑了下,将它放在地上,阿九化成人形,一瘸一拐的来到白泽身边,轻声道:“白大人,陈浩东要我告诉你,他欠你的已经全部还清了。”
白泽眸子微微转动了下,“他还跟你说过什么?”
阿九摇头。
“井魇,”白泽对立在一旁的人道:“我走之后,以后妖界兴亡的负担就要拜托你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井魇亦脸色铁青道:“白大人要走哪里?”
白泽单手抱住陈浩东,从腰间掏出一枚玉牌放入井魇手中,“从今以后,妖界再无白泽,昆仑山乃是我的居地,百妖不得涉足半步,违令者杀无赦!”
井魇拿着玉牌,手指微微颤抖,“你,你当真为了这么一个人,连这么多属下都不要了么?”
白泽语气很淡道:“我任首领三万六千年,自认行事从未有过偏颇,更无悔于众妖。大家缘份止于今日而已,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白大人!”勾魂使和四圣兽全都追了上来,对上他清冷视线后却都欲言又止。
大家相处多年,全都知道他的为人禀性,所以也未作劝阻的打算,只是终归做不到他一般潇洒自如。
阿九看着白泽远去的背影,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纠缠,却无故觉得疲惫伤感。
这俗称散伙饭的群妖宴,果真让人吃得难以下咽。
睚眦走到阿九跟前,面无表情道:“走吧。”
阿九走了两步,越想越觉得胸口郁结,“哥哥,为什么……要杀陈浩东?”
依他的能力,只需将他打败就好,可为什么非要夺其性命?
睚眦顿频,不悦的挑起眉毛,“你舍不得?”
阿九低头呢喃,“他……人很不错,感觉跟师兄好像。”
听他提到师兄,睚眦的神情也略微缓和了些,“并非我执意杀他,而是他一心求死。”
阿九追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