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玄青举着刀,案上放着破了一半的山羊,声音微微颤抖透着惋惜,“可惜这么好的肉,却是吃不得了。”
闻人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刀口处并无血迹,反而透着种诡异的惨白,而在内脏连接处,却有团黑色扭曲的瘴气。
“这是什么东西?”
玄青放下菜刀,“是诅咒,如果把这些污染掉的肉吃下去,就会成为施咒者的傀儡。”
闻人楚看着一旁的山鸡,命令道:“把这些都切开看看。”
玄青照做,切开后居然无一例外,全部都存着诅咒,便面色凝重道:“这么看来,山上的小妖怪也难以逃脱……这可真是件麻烦事。”
莫非元初离开时就是在暗示这个?闻人楚微微皱眉,对他来说,要找到不被诅咒过的食物不算难,只是苦了那些本领低微的小妖怪,甚至包括阿九都暂时不能再去打猎了。
低头看了看阿九,却见它正在蹲在地上打磨爪子。
“怎么了?”
“痒。”
闻人楚将它提起来,看到它磨的那只爪子上方不知何时竟然长出一圈淡粉色的葺毛来。
阿九看到后也很奇怪,“呀,怎么会变红了呢?”
“这个,”玄青犹豫不决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月老的胭缘丝。”
“可是元初之前明明把红绳子都解开取走了啊!”
“元初?你们年轻人可能不知道,月老胭缘丝分为两种,一种隐丝,一种明丝。隐丝的话,除非是主动牵红线的人才能看得到,过一段时间,待两人胭缘确定后,这隐线才会逐渐变得清晰分明。”
也就是说当时元初在他脖子上系的那根红绳是假,用来掩饰腕上这条真的么?
阿九不敢跟闻人楚对视,“如果不管它会怎么样?”
硬于冰山在旁,玄青但笑不语。
沉默了很久后,闻人楚皱眉对玄青道:“此事日后再说,眼下诅咒最要紧,你去通知众妖休猎十天,再让他们去查查究竟有多少动物中了诅咒。”
灶王爷爷的善恶使
接下来两日,无极山气氛一片凝重,玄青发布禁令,所有生灵全部都要通过尸鹫鸟的腹部检查,拒不配合者只有两条路走,逐出山林或者就地处决。
在这滴水成冰的寒冬季节,对妖怪来说驱逐出去跟处死其实没什么两样,看似残酷却也是逼不得已的做法。只因诅咒一旦进入腹中,中咒者便会变成施咒人的傀儡,与行尸走兽无异。
闻人楚消除了众妖对自己的记忆,却也日日早出晚归,阿九知道他在调查诅咒的事,便自觉呆在山鬼府尽量不外出。
最难受的还是饿肚子,好在玄青制作的蛇干肉足够多,嚼一嚼喝点水在肚子里发发胀,也能饱上半天,只是肉质着实太硬,吃多了磨牙不说还脑仁疼。
到第三日,阿九彻底没法出门了,因为大雪积了一米多厚,依它现在的体形,走不了两步就会彻底埋在雪里面。
在它觉得寂寞无聊时,忽然看到重明鸟载着闻人楚从天而降。
只是几天不见,闻人楚竟又变了一幅模样,此时与入山前之前彻底不相同了。头发很长,用黑丝带束住垂下来,内穿月白长袍,外着宝相花红海棠披风,长眉入鬓角俊气潇洒,整个人像矗立在雪中的寒梅,明艳逼人。
阿九看着他,居然有些不敢认,半晌才结结巴巴的上前,“哥哥……”
闻人楚弯腰将它提起来,看了看它头顶快要愈合的伤口问道:“怎么搞的全身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