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秀芬和小叔对看一眼,心里顿时高兴的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这可真是撞上来的机会,佳佳在一边悄悄打量这个张阿姨,心里大约也猜到了这个阿姨的想法,虽说有些势利,但是这也无可厚非,看上去是个很有能力的女强人,其实场面上跑的人,都精明非常,这也算是一种人情投资互利互惠的事情。张月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纪事本,飞快的写了一溜电话和地址,递给任秀芬:&ldo;这是我的联络电话和地址,你抽空来我们厂看看,回头把你们厂出产的样品和相关认定文件准备好,我们可以签供销合同,我还认识罐头厂的人,如果可以,我出头给你们牵线,他们厂的用量也不小,多联系几个,你们厂里产量再大,也不愁销路了&rdo;小叔和任秀芬完全想不到坐火车还能遇到贵人,任秀芬一万次的庆幸,自己这次大方的买了卧铺票,不然那里寻来这样的机会。两人谈的很投机,火车到了a城的时候,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手,看着提着箱子渐渐消失的张阿姨,佳佳觉得妈妈的运气其实也很不错。甩甩头,佳佳开始打量火车站,远没有后来漂亮便捷,虽然很大,但是有些老旧,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熟悉的味道,属于记忆中的a城,妈妈比佳佳激动多了,佳佳甚至瞥见妈妈眼中忽然盈满的淡淡泪光,妈妈悄悄试了试眼角,低头摸摸佳佳的头:&ldo;佳佳,这里就是妈妈的故乡,快要见到姥姥了,高不高兴&rdo;佳佳点点头,姥姥姥爷其实算很疼她的,也因此,后来姥爷过世,姥姥去了养老院,她情愿每月负担三分之一的费用,为了那个慈祥而忍耐的老人。妈妈牵着佳佳的手,小叔提着行礼,出了火车站,一出火车站,就是流经a城的运河和横跨河上颇有历史的铁架桥。运河两侧有些旧时的西洋建筑,曾经是各国的租界遗留下来的,使得这座大城市在繁华中添上了几许历史的厚重,虽然后来很多历史学家说这其实算是不可磨灭的耻辱,但毕竟也算一种文化积淀,令这座城市拥有了独具一格的特色,这里后来被很好的重修保护了起来,成了远近闻名的旅游区。和现在比起来,变化并不大,不过就是陈旧被光鲜所代替罢了,所以佳佳并不陌生,可是瞥了旁边的妈妈一眼,妈妈脸上有一种茫然和生疏,还有一丝丝酸楚,表情复杂难辨,小叔更是东看西看,恨不得多长出几只眼睛来才好:&ldo;嫂子,这里真热闹啊,比咱们省城可强多了,这河真宽,我听说是通着海的吧&rdo;嘴里不停的说着,比三姑六婆还絮叨,妈妈从口袋里找出了地址来看了看,佳佳想到姥姥家窄辟简陋的平房,急忙拉拉妈妈的衣摆:&ldo;妈妈,咱们住旅店吧,您不是还要和张阿姨谈事情吗,旅店有电话,更方便。&rdo;任秀芬一愣,依着她,她想回家去住的,可是想了一下,不禁微微叹口气,佳佳姥爷去年来信说,搬了家,如今和大弟一块过,说是一个里外间的房子,自己和女儿小叔子一去,那里住的开,如今也不是前些年那样拮据了,也不用给爸妈再添不必要的麻烦。想到此,点点头:&ldo;好吧!咱们找一个你姥姥家附近的旅店住下好了&rdo;看了看川流不息的车辆,找了一辆人力三轮车,说了地址,佳佳看着手里的地图,对蹬三轮的男人说:&ldo;师傅,从这条路直接下去,到新安路右拐&rdo;男人一愣,呵呵笑了:&ldo;小妹妹比我还熟呢,好嘞!走了。&rdo;正文妈妈的失落和无奈姥姥家住在市中心区域,东西南北互相交错的胡同长而深幽,后来平房改造了,这里可谓寸土寸金,但是现在却没有什么价值,姥姥家的胡同对面有一个二层小楼的招待所还算干净,要了两个单人房,放下了行李,就提着带来的土特产向姥姥家去了。近乡情怯,佳佳看着妈妈越走越踌躇的脚步,心里也有些别样的酸涩,&ldo;妈妈,是这里吧&rdo;佳佳停在一个大杂院外面,陈旧的两扇院门敞开着,里面横七竖八的平房和小路,还有角落里堆放的杂物,对面一个有些鞠楼的老人正在弯着腰点着门口的煤炉,低着头,鬓发灰白夹杂,放进报纸引火后,放入脚下的劈柴,一阵烟涌上来,老人呛了两声,急忙直起腰来,正好对上门口的妈妈,目光短暂的怔楞后,是不可置信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