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再抬头时,秦少洛视线已转向了别处,笑容隐有失落。
润玉向我征询道:“待会儿比武,哥想不想看我上去?”
我诧异,“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有了兴趣?”
武林大会采取擂台比武论输赢,最后胜出的便授予武林盟主的称号,类似于‘天下第一’之类的虚名,并无任何实权。
白乐宫虽然每届都参加,却从来不会上台比试。
一是不屑,二是一旦得了这称号每届必须都要上场,直至老死。赢了固然风光,输了这后续每届的羞辱也非普通人所承受的起。
润玉晃我的手道:“哥只说想不想看我上去便好。”
他纵然平时稳重,端底却是个争强好胜的热血少年,我思索了会儿道:“看下情形再决定罢。”
说话间,台上已站了位面色枯瘦的布衣老叟,拱手道:“在下寒铁衣,恭候诸位指教。”
润玉附我耳边道:“他便是二十年前的武林盟主,已经连续参加了六届,每次都输,被江湖人戏称六叔,这次过后,怕改为七叔了。”
那老叟毕竟上了年纪,更何况江湖辈有人才出,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跳了上去,斗了约几十个来回便败下阵来,只羞得一张老脸灰黑如泥。
座下嘘声四起,纷纷道:“七叔招式越来越精简了。”
“七叔身体康健,下届应该还会参加罢,到时是否会尊称一声八叔呢?”
“你这老头,明明比我还小几声,辈份却一下子高过我,真叫人心有不甘啊。”……
听到众人奚落的刻薄,我便对润玉道:“你还是不要参加了。”
润玉却道:“我不一定会输。”
看他饶有兴趣的盯着台子看,我便知他动了上去比试的念头,心道他年少轻狂,受些挫折对未来不见得是坏事,便不再阻劝。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那比武在我眼中简直是唱大戏似的,一场一场看下来仍是兴致不减。
比赛进行一半时,秦少洛再次上台,夸赞了一番客套后道:“比了半日,大家想必都有些倦了,不如先欣赏一番歌舞调适一下。”
台上顿时彩雾乍起,一群裹着薄纱丝绸的女子鱼贯而入,个个手指作兰花状,赤足露臂貌美倾城。
丝竹之声渐扬,配着众女子的舞步极尽缠绵,一曲下来,台下诸人皆如痴如醉。
伴奏声渐熄,就在我以为要落幕时,一女子清亮柔婉的声音却低低响起,“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陡然寂静后,一声惊道:“是第一美人素青青!“
润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原来是她。”
我好奇问他,“你认识么?”
“有过一面之缘。”他含笑看向舞台,一个身着青衣的淡雅女子抱着琵琶缓缓进入台中,脸上蒙着层白纱只露一双清亮的杏眸。
她冲台下微微欠身便端坐下来,低头轻轻拨弄琴弦,“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声音虽轻,却字字如落玉盘悦耳动听,纤细的手指或捻拨或轮弹,曲音悠扬有绕梁三日之妙极。
台下众人个个面容陶醉,观者目光只有欣赏而绝无猥亵,虽然未露真容,我却相信她纱下容貌定然绝美。
小麒麟啧啧赞道:“虽然我听不懂,不过真好听呀。”
神卷却不屑的冷笑,“那是因为你未曾听过我家主人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