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正堵的很,对着他稚气的脸却是一个字也讲不出来,索性吩咐他道:“你现在快收拾东西,我们今晚便走。”
“哦,哦。”神卷见我烦燥不安连声应下,跑去开始整理行李,抱着布包道:“这地方虽然吃喝都不错,主人却享受不了,咱们换个地方也好。只是钱无论如何都少不了,我要把二公子给的钱全都带上。咦,主人,我们离开这里去哪?我来看看地图吧……秦公子在歧坡,白乐宫在丽川,白邵我们又去过了,接下来,去京都圣城好不好?那里据说人多又好玩!”
我头疼道:“随便,只要离开这里便好……秦公子?”
“是啊,秦公子送我们出暮云山庄的时候脸色虽然凶了些,却还送了我二百两银票,二百两啊!主人,主人,你去哪里?”
“我有些事需处理,你只准在房间呆着,饿了便吃些点心。切记不可再出此门一步,可记下了?”
神卷纳闷的点头,我取了伞掏出道隐身符使了,长嘘一声走入雨中。
雨丝细如牛毛随风横飞,星星点点沾到皮肤上,透沁的凉意使我稍稍镇定,沿着走廊向后院走。
后院有一个巨大的练武场,四周种着牧草。沿着马厩直走,花草逐渐荒芜,尽头是一座矮平的山坡,门口守着四个相貌凶恶的守卫。
这里便是白乐宫的地牢,看上去比印象中低了许多。其实周围环境也已变的大多陌生,隐约才看出些当年的模样。
我此番回来原是抱着和两个弟弟续手足情的眷恋,如今看来却是荒唐可笑。
十年前他们能平安面对我的离开,十年后自然对我更不再需要。
如今他们只是缺少男女之爱相貌漂亮的公子小姐,至于对我这个所谓的‘哥哥’,怕也只是抱着
相貌好些的外人态度来调戏玩弄吧?
这道理,本就琼宝第一次踹我就该明白的……
如今连累秦少洛都被润玉关了起来,还白送走了两条无辜人命。雅言啊雅言,你,你简直是猪脑袋!
我悄无声息的走近四个人,小心从腰间掏出白玉瓶,四个小虫从里面钻出来,扑愣愣的朝他们飞去。只在各自鼻端停了数下,几人身体便如棉花般瘫软下来。
我寻了四把钥匙出来,并在一起打开第一道门。里面又是同外面一样的守卫,用此法使用了三次后,我将伞收起来揭了隐身符,轻轻推开最后一道门。
墙壁上的的火把将牢里映的格外亮,里面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一人从暗角走出来看着我道,“哥想必还不知道……这里五年前便已经废弃了。”
他的声音很是轻柔,嗡嗡的回声却让我觉得脊背发寒,刚要抬手却被他束住双手,将我整个身体都揽在他的胸口,“哥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他一手箍着我,一手去取符咒,看清那纸张的时候却蓦然松手,嘴唇开始微微发抖:“哥,你……。”
只供烧给死人的银泊黄纸上,用朱砂绘着诡异的符号,这种东西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在我身上。
他并未再用力,我很快摆脱困境,将符咒捡起来低头道:“如你所见,你现在看到的虽然是萧雅言……实际上,我们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陈年旧事
“我不信。”润玉摇头。
我将符纸夹到他面前,轻轻一晃纸便燃烧了起来,指尖泛出碧绿的火焰,“当年看着我跌落悬崖的不是么。你既然出现这里,想必知道我来的目的,秦少洛人现在哪里?”
润玉上前抱紧我道:“别的事都可以听哥的,唯独此人却不行……。”
我垂手道:“我虽然长在这里只有十年,却已是生命的全部,杀人如麻的场面也早已司空见惯,只因身体孱弱方才免去习武杀戮,绝算不上良善之人。几次出手相助皆因他身世与我甚像,两人多少有些渊源,所以总是心存怜悯。他现为暮云山庄当权者,和你也算正邪不两立。如何处置随你自便罢,我不再干涉先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