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击掌,那个化着浓妆的元亦便走了进来,躬身道:“二宫主有何吩咐?”
润玉淡淡道:“你的易容术又进步了。“
元亦偷扫我和‘书梦渔’一眼,慌忙跪下道:“梦渔昨日外出买丝线,不知何故整夜未归,属下遍寻不着。偏今天客人来的又多,这才找丫头妆扮了出来应酬。属下方下一时紧张,居然忘记向宫主说明此事,请宫主责罚!”
“原来如此,起来罢。一个女子整夜未归,可派人出去找了?”
元亦点头道:“去了,只是到现在还没什么消息。”
润玉慢慢饮完茶,道:“那便继续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懂么。”
元亦顿了顿道:“属下知道了。”
眼看那假的书梦渔也要跟着走,我叫住她对润玉道:“身边刚好差个丫头,不如把她给我吧。”
“家里有很多乖巧听话的丫头,哥又何必在这里找。”润玉依旧浅笑。
那女子脸上的惊喜一闪即逝,随即垂头道:“金蚕谢公子美意,不过奴婢手脚粗笨又生在烟花之地,怕污了公子的府邸。”
见她又要抬脚,我一紧张便扯住她胳膊对润玉道:“我单看上她了,别的都不要。”
“哥急什么,你也要问问她的意思吧。”润玉眸中流光闪动,微笑看向那唤作金蚕的丫头,“你意下如何?倘若愿意,现在就让元亦将你卖身契拿来。”
金蚕慌张摇头哭道:“奴婢生于此长于此,身份低贱能被公子看上应是三生有幸祖上修来的福气。水秀坊虽为烟花之地却圈养奴婢数年,众姐妹更是待我不薄,怎能轻易将她们舍弃?公子倘若执意讨要,奴婢……奴婢宁可死在这里!”
我沉默良久方轻声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勉强,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金蚕喜极而泣,冲我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方才离去。
润玉的笑容淡到几不可见,声音也犹如炊烟轻忽飘渺,“哥还真是懂的怜香惜玉。”
我听不出他话语的意味,只好沉默。
后来慢慢放松下来,和他心不在焉的对奕几局后哈欠连连,便道,“我要休息一会儿,你自己玩罢。”
“等下。”润玉叫来一个丫头,将棉被床单全都换过才肯让我躺上去。
纵使如此,床铺上仍飘散着女子的脂粉香味,我被熏的愈发迷糊,几乎是闭眼片刻便已入睡了。
醒来已是黄昏,润玉撩起下摆靠在船窗户上小酌,一脚撑地一腿支在窗台姿态慵懒随意,乌黑发丝被微风吹到凌乱扬起。
我走近些,看到窗外一轮红日悬在水面衬作背景,居然然使这他潇洒的身影映出几分惆怅来。
“哥醒了?”他听到声音,慢慢将脸转过来,眼中迷茫还来不及消失。
“嗯。”我走过去,将他腿扯下来自己挤上去,看着水面碎了一层的金波赞叹,“真漂亮。”
他揽住我胳膊,“小心些别掉下去了。”
“咦,是谁昨天说掉下去就能接住我的?“
他扬起嘴角,有些出神的看着我,“哥这么信任我?“
“当然了。”我理所当然道,润玉在我心中可是万能的存在啊。
他伸出食指点在我额头上,沿着眉宇脸部轮廓画下来,有些沉闷道:“哥,我好像病了……。”
“哪里不舒服?”我紧张的在他额头身体上乱摸。
他轻轻闭上眼睛道:“我经常想你,一会儿看不到心就像空了一半。我讨厌琼宝粘着你,不喜欢你和他在一起。我恨你对别人笑,连同他们说话都接受不了……。明明知道这样不对,可又办法去控制,哥如果将来……我该怎么办啊。”
淡淡的哀伤夹着两岸花香幽幽浮散,我看着他难过的表情说不出话来,胸口一阵一阵的抽疼,最终忍不住搂住他道:“不怕不怕,以后哥一直在你身边。你和宝宝是我唯一的牵挂,除了你们,我没办法再对别人好。就是琼宝,我也不再偏袒着他了,只宠你一个,好么?”
他看着我笑,“这话哥不知说过多少次了……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可我还是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