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笑,“他……好像已经忘了我。”
润玉张了张口,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润玉……,”我犹豫着唤他名字。
“嗯?”
“还是……先不要告诉他好不好?”我无法想象依琼宝如今的个性,要如何来接受一个突然出现的哥哥。倘若他不肯接受抑或随意一句负气的话,怕都将我留在他身边的勇气打消掉。
润玉望着脚边怒放的迎春,随意笑道:“好啊。”
晚上,我不停胡思乱想难以入眠,转脸看到润玉乌亮的眼睛也睁着,便奇道:“怎么还没睡?”
他声音有些慵懒,“你不也没睡么。”
“是不是两个人睡有些不习惯?本来我应该去和阿其睡的,可是神卷说什么也不肯变回原形……。”
“不是。”他一口否认了我的猜测。
“哦,”我靠近些,在夜里观察他的脸,“润玉真的长大了啊。”
他有些排斥的和我保持距离,“哥你做什么?”
“怎么,害羞了啊?”我伸手摸他脸颊,夸张道:“好烫。”
“哥!”
他有些羞怒了的叫一声,将身子转过去不再理我。
我玩心大起,用手指戳他后背,“喂,喂,转过来说话么。”
他一声不吭的僵着身体,我窃笑道:“不转是么?好。两岁时,你和琼打架,被他咬伤了一根手指头,哭了整整两天,最后连话都说不出了……三岁时你爬树,从上面掉下来跌断了胳膊……你最后一次尿床呢,是在……。”
他猛然坐起身来,对我的恶劣忍无可忍道:“哪有你这样做哥哥的!小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子过啊……。”
我忍不住笑出声,将他按回床上哄道:“好好,睡觉,我不说了可好?不过讲些实话么,你可听见我有一字撒谎?”
他气急,再不肯和我说一句话。
次日早上用餐,润玉脸色仍是不太好看,吃了一点东西便坐回马车。神卷和阿其都面面相觑不敢吵闹。
我见他闹别扭的样子着实新鲜,便又忍不住道:“本来,我以为你什么都比琼宝强,今天才知道,你有一点是和他不相上下的。”
他这才抬眼看我。
我笑道:“你们心眼是一样的小啊!”
他将眼睛闭上,任我使尽手段都不肯再睁开了。
我索性去拨他眼皮,“真的生气不理我了啊?不就是被我讲了几句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外人计较那么多……润玉,润玉,好好,我错了,以后保证不说了好吧。”
他哼一声,将信将疑的蹦出四个字儿,“说话算话。”
自作自受,我靠在软垫上叹气,雅言啊雅言,你又失策了一回。
歧坡的山白邵的水,全都不及丽州的佳人美。
丽州地处中原地带,四季气候温暖宜人,以盛产美人闻名于青龙国。然而,丽州的山水却也绝对不逊色于歧坡和白邵。
恨天山连绵重叠八百余里,碧波河犹如玉带横穿南北,村落人家稀落点缀其间增添几柱清淡炊烟,这样美妙开阔与别处清秀雅致的风景绝不相同。白乐宫,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便隐藏在这重峦叠嶂之中。
谴走了马车,我们四人徒步许行,一路欣赏山花野鸟,倒还颇有几分游春的雅致模样。
近乡情怯,我却反而慢慢平静下来了,趁歇息的功夫,再次摸出人皮面具戴上。当初离开无忧谷时,姑姑一共送我十张一样的面具,让我在紧急关头使用,我怀里还有七张。
润玉用溪水洗了脸,看清倒影后后不解道:“哥,你怎么又……。”
我淡定的将手上残药洗去,“没什么,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再告诉他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