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传来吱吱的电流声,对话造成了些干扰却依旧让我听的字字分明,他说:“莫丁果,别拿感情要挟我。我可以替你把尚阳的身体要回来,但是我不愿意。”
我猛咬了下唇让自己清醒些,半天才想起要说什么,“那……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
那边果然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我听着嘟嘟的盲音,感觉正经历着场失落绝望的梦。
“死心了?”景炎将电话抽回去,没有再催促我要选择,“你还是休息下吧,天亮有什么需要就同朴劳讲,他住在你隔壁的房间。”
待他离开后,天色已经快亮了。
我闭上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耳边不停回放着小叔叔决绝的话,仿佛有把刀在我胸口不停的扎。
他若说是有为难处或者办不到,我都无任何怨言。可他说他可以做到,但是他不愿意。
他只是不愿意。
清晨醒来胸口又闷又疼,头发都被汗水浸得湿透,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洗手台上摆着新毛巾和洗漱用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由谁放进来的。我匆匆洗了把脸,出来看到朴劳站在门口,手中提着早餐,十足挑衅道:“真看不出来,你这样的也能勾引到我们老板。”
我心情极为糟糕,拧着眉毛说:“嘴巴放干净点,即便是景炎倒贴我还不稀罕要呢。”
“给你三分颜色就开起染房来了,别以为老板罩着我就不敢收拾你。”他啪的将早餐丢到我脚边,牛奶和豆浆淌了一地。
我冷笑,“来,不敢你就是孙子。”
“你!”他凶神恶煞的瞪着我,神情却渐渐诡异起来,“你应该同奇余关系不错吧?”
莫家奇?我想起他昨晚虚弱无力的样子,才慢吞吞问道:“他现在怎么样?”
“目前还活着,不过稍后就不清楚了。”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口钻出一个小男孩来,穿着毛葺葺的卡通睡衣,十二三岁左右,有双机灵漂亮的圆眼睛,顶着一头乱蓬蓬卷曲的黄毛,笑眯眯的神情让我心中一动,苗吉!
然而,他却像不认得我一样,目光缓缓移到朴劳身上,打着哈欠嘀咕抱怨,“你们好吵啊。”
朴劳瞪我一眼,脸色缓和许多,“小孩别管那么多,快点去吃早饭,不然以后都长不高。”
苗吉看到地上乱七八糟的食物,偏头打量我片刻,磨磨蹭蹭的走了。
我目光一直追随他下了楼,朴劳不满道:“你看什么看?”
“苗吉为会在这里?”
“苗吉,你是说刚才那孩子?”他没好气道:“听说父亲失踪了,才特意来这里投奔老板的。”
“景炎对他好么?”
“这不关你的事,”他不悦的白我一眼,无比傲慢的离去。
我在门口试了试,结界仍在,依旧是走不出去。
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苗吉转了回来,依旧穿着方才的睡衣,手中抓着两个包子,看到我,迟疑了下递一个过来。
我小心翼翼问他,“你还记得我么?”
他明亮澄清的眼睛一直将我看到内疚,不否认也不点头,手始终保持递包子的动作。
我自然是没什么胃口,却不想他失望,便接一个过来,用手撕开放到嘴里,又忍不住问:“他们对你好不好?”
他低头轻嗯一声,好像还没从梦中清醒过来的迷糊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