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啊,亏你还是大学教授,随便发儿子裸照就不知道打个马赛克什么的吗?!还有,不是平常都绷着脸面无表情的吗?那个销魂欢乐的loli语气是怎么回事?
我的受挫和打击某人全然不放在眼里,竟然还淡淡的落井下石:“你爸昨天发的,让我误以为你只有一岁,理论上我现在心理压力应该比你大。早知如此的话,我就不来了。”
我瞪了他足足有五分钟,狠狠摔上了门,顺便又将水果一并抱走。
太阳很好,我心情却很糟糕。
坐在花园里将脚下绿草蹭倒一片,可再怎么暴力也没办法消失我心头的怒火,胸口隐隐作痛不说,脑袋也跟着昏沉沉的发闷。
叔叔?叔叔……想想那小子故作老成的面瘫脸,我们家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亲戚?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哼!哼哼。
“太阳大,小少爷不要晒久了,对身体不好。”司机路过冲我打招呼,手里捧着把红绸罩着的东西。
“嗯,谢谢。”我点点头,待他经过时却听到耳中一声尖锐长鸣,便出声叫住他,“等等,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哦,”他顺从走过来,慢慢剥开丝绸展示给我看,竟然是把雕刻细致的古剑,“回少小爷,是附近道观里请来的剑,辟邪用的。”
“真漂亮,”我赞叹着想拿起来看看,接触到的刹那却迅速了回来,对他抱歉的笑笑,“没事,我就看看,你拿走吧。”
直到目送他确实走的远了,我才将手指慢慢伸出来,殷红的血顺着指尖缓缓滴下来,一滴两滴落到草地上去。
呆坐了片刻,我将破掉的食指放到嘴巴里,咸涩的血腥味慢慢在口家里溢开。
因为提不起精神的缘故,晚上我只吃用了小半碗饭,对那些精致菜式看也不看。
祖母对此很是担忧,蹙眉斥责道:“果果居然营养不良,也不知道有些人家长究竟是怎么当的!”
爸爸扶了扶眼镜没说话,反倒是小叔叔抬头看了祖母一眼,祖母却将视线转到一边。片刻后她又亲自替我盛了碗汤道:“再喝一点吧,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去看你祖父呢。”
我噙着勺点头,“祖父喜欢什么东西?我买了一并带过去。”
祖母低头叹息,“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他在那边什么都不缺的,不然怎么十多年都不回来看我呢。”
许是怕她伤感,阿香婆婆一旁插话道:“小姐,东西都准备好了,待会我会陪少爷一并过去。”
“祖母您不去么?”
她笑道:“有什么好看的,一堆黄山罢了。反正祖母也上了年纪,用不了多久就能见上了。”
我被到口的汤给噎了下,爸爸和莫旭却都面无表情,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就仿佛至终都未听到一样。
次日由司机开车载着我们前去上坟,乡间小路弯弯曲曲甚是颠簸。
我被颠的反胃,趴在窗户上嗅着暖风花香昏昏欲睡。路上断断续续走着许多行人,或西装革领,或拖家带子,无一例外都提着竹篮盛放祭品,偶尔几人手里还拿着细长的柳枝。
阿香婆婆又讲起青宛的风俗,这里清明是风行送柳枝的,寓意真情久留。
中途时爸爸下车一趟,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萝卜灯,一条棉线和墨水盒大的小瓶煤油。那灯是用新鲜白萝卜刻成的,青皮白肉像玉做的一样剔透,周围还带着一圈古典花纹,精巧可爱。
我立刻问阿香婆婆:“这灯有什么说法?”
她笑眯眯道:“这叫长命灯,给姑爷照明用的,以免晚归时找不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