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殿下对属下很好。”
“那便好,”太后道,“哀家也觉得你跟着老七比老八会更有前途。”
“属下入宫便在太子身边,习惯了。”
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听你这意思,难道是还想回去不成?”
叶枫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出景阳宫的,他满脑都是太后的那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回到永信宫,见姚惜玉将一只脚高翘至桌面,侧身饶有兴趣的翻着一旁的箱子。看到叶枫,立刻换上古里古怪的笑容,“你的东西可真少,太子宫从来不曾给你发月俸么?”
叶枫心中一动,拨开他的手沉声道:“我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
姚惜玉在手指上吹气,“当然是……姚瑾送来的喽。”
“为什么送来?”叶枫冷冷的盯着他。
“哈?”他故作吃惊道:“难道太后没有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永信宫的人了么?”
满意的看到叶枫愣在那里,他慢慢的将脸凑了过去,对着他错愕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再,也,回,不,去,了。”
早春的夜晚分外冷,太子宫外站着的那个人却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这点。他至下午起就一直站在那里,丝毫未曾动过,任凭衣服被冷风吹的猎猎作响,看的守夜小太监都受不了。
太子殿下将自己关在书房内,一向好脾气的他怒吼着任谁都不准打搅,就连从未缺席过的太书房都请了假不肯前往。
小太监搓着手去看沙漏,已约是寅时了。他吡牙咧嘴的想,门外那侍卫身体可真好,倘若是自己的话,怕早就晕倒了。
隐约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压抑的哭声,还真是让人害怕的毛发直竖。他在房间转了几圈,最后将耳朵贴到书房门上去,片刻后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原来不是人人都生活如意的,纵使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居然也有如此伤心难过之时。可他又为什么哭呢?有个做漂亮又有权势的母亲,天天有享不尽的山珍海味花不完的钱,走到哪儿都有无数人跪倒献殷勤……
而自己则从小是个孤儿,甚少受人待见,偶尔碰上个好心人也抱有居心叵测的想法。而如今又入宫做了阉人,倘若母亲泉下有知也不肯原谅吧?他越想越难受,眼泪控制不住啪啪的就掉了下来。
待他哭够了一段时,才蓦然发现书房已被打开,而太子殿下就站在门前眼睛红红的看着他。
“你哭什么?”他问。
小太监连忙跪倒,吓的额头贴在地面上。
“你在哭什么?”他重复问道。
小太监魂不守舍道:“奴才,奴才只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一时悲上心来控制不住情绪,不是有意打扰殿下的……。”
太子走出房门,盯着他道:“你不如跟我说说罢。”
小太监不敢回绝,只好原本讲一遍给他,生活艰辛再加上胆小畏惧,只将故事说的声泪俱下。
“你过的这么累,还活着做什么呢?”太子同情的问他,声音中还有一丝沙哑。
小太监莫名对这个不识人间疾苦的皇子有些生气,“我不活着难道去死么?再说,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奴才不好的。奴才有个邻居叫春花,她经常偷家里东西给我吃。就连奴才进京寻差事,也是她给的盘缠!她还说,将来要嫁给我呢!”
“母后说太监不能娶妻。”太子打击他。
“谁说的?”小太监怒了,连规矩都顾不得,“我们那里有个老太监,七十岁出宫还娶了三房小妾!我将来要有了钱,出了宫,就光明正大的将春花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