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只能唤醒熟睡的姚天宝,小地主迷糊的揉揉眼睛,“许公公?”
许畏陪笑,“奴才从景阳宫一路追来都未曾看到殿下踪迹,只好在这里守着,可算是将您盼回来了。”
小地主睡意未褪,没有从叶枫怀里下来的打算,半睁着眼睛呆呆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奴才哪敢擅自惊扰您,”许畏顿了顿道,“嗨,杂爱其实是来请您过去的,五皇子和六皇子两位小爷不知何事在太后寿宴上起了摩擦,最后竟一路闹到陛下的太极殿去了。如今两人皆负了伤,秦妃闻讯又心疾突发,陛下听说争执时只有太子殿下在……。”
“跟我没什么关系呀,很多人都看到了,不止我一个。”说着将脸在叶枫衣袖上蹭蹭,满足的闭上眼睛。
再多奴才也抵不过皇子一句真相……许畏为他的不谙世事苦笑,“殿下说的是,只是陛下嘱托务必将您请过去……您看?”
叶枫明显感到怀中身体僵住,小地主睫毛轻抖了几下旋即笑的真无邪,“那便过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太后寿宴之事已传遍了皇宫,许畏忍不住多看了眼前男子几眼,并未戴面具,五冠清秀俊朗,纵使脸上有疤却也不见狰狞。见他神色清冷不带宫中之人常见媚态,说话便不由自主恭敬了些,“那便有劳叶侍卫护送太子过去一叙。”
叶枫点了点头,心中却百味杂生。席宴上宫女太监一大帮人都没有长眼睛耳朵么?这种毫不相干的事情也要将小地主扯进来,摆明了不怀好意要拖人下水,只是不知……这恶意主使者是谁,姚开心?姚惜玉?虚伪做作的秦妃?抑或者是……皇帝?
“恕臣愚钝……,娘娘既知殿下处境堪忧,为何不前去太极殿救急?”
养心殿中,庄瑞毕恭毕敬的低头立着,温文儒雅的脸上带着不常见的疑惑。
“救什么急?”珠帘后慢悠悠伸出一只玉手来,掐了一枚樱桃轻轻揉捏。
“六皇子品行不善,陛下也是心知肚明,却碍于秦妃娘家人势力不得不一味纵容。五皇子……与六皇子倒也相差无几,只是没有后台落了下风。听说这次竟被六皇子生生拧断一条胳膊……此事虽与太子殿下无关,太子殿下立场却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万一……揣测错了圣意,怕会给自身带来麻烦。“
“麻烦?”庄瑞听到了一声嗤笑,“你是说皇上会废太子么?”
”臣不敢,只是……陛下向来对殿下不冷不热,太后又素来喜欢决绝之人。今日席宴上,倘若不是中途横生枝节,怕太子已经……。”
“倘若不是横生枝节,陛下怕现在头会更痛。”
“是么,娘娘向来深谋远虑,倒是庄瑞太过紧张了。天色已晚还请娘娘早些歇下,恕微臣告退。”
深谋远虑?皇后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笑意,论起这四个字谁比得过当今天圣上?只可惜却是个荒唐的笑话罢了……
太极殿叶枫是第一次来,进门便能嗅到金壁辉煌的尊贵气息,皇帝姚崇非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
四十多岁,有着和太后极为相似的脸,因为很少笑的缘故皱纹极少。他眉毛黑而且浓,眼神犀利冰冷,安静的看着一旁的姚惜玉,听到许畏通报太子驾到也无半点反应,任由姚天宝尴尬跪在地上。
偌大的空间只是静,可怕的安静。
“皇上,皇上……。”许畏小声唤他。
“哦,起来吧。”姚崇非站起来慢慢踱步。
姚天宝起身偷偷打量一旁的姚开心,衣服袖子被扯掉了一只,下摆流苏也被拽的长长短短。脸上带着点几条红痕,一条胳膊用布裹了吊在胸前,落魄的无半点皇子尊容。
一旁六皇子姚惜玉也好不到哪里去,衣着面孔同样狼狈,只是蛮不在乎吹着额前发丝,时不时拿眼角瞟下叶枫。
皇帝最终将脚步停在姚天宝面前,冷冷道:“听说他们二人争执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在场?”
小地主喃道:“是的。”
“哪个先挑起事端的?”
姚天宝头低下去,“儿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