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拿着面包胡乱吃几口,豆浆喝到一半突然想了一件事,冲那女孩勾勾手指。
“你对这个家,少动什么坏心思。叶倩平什么人,演了三十多年的戏,你肚子里那几根花花肠子她能不清楚?这房子里的东西都入了保险,楼上楼下有七处针孔摄像头,女孩子就要安份着点儿。叶家这块肉,你这胃消化不了。”
小洁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脸上却带着困惑道:“哥哥,你在讲什么,我听不懂……。”
“我没有讲两遍话的习惯”,叶枫笑的温和危险,将喝剩下的半杯豆浆倒在她头上,“傻子?除了我妈叶倩平,没人可以这么叫我的子锐。”
他分明是笑着的,眼中寒光却令小洁情不自禁的感到战粟。
叶倩平兴冲冲的驾车回到家中时,发现只有小洁形容凄惨的站在客厅,打量四周后颤声道:“小枫呢?”
“哥哥走了……,说过些时间再回来看您。”
手里的袋子瞬间脱了手,头顶的天都似塌了般,她慌乱的将家中找了个遍,四处寻不着叶枫,才确定得儿子是真的离开了。
叶倩平痛苦的倒在沙发里,掩面抽泣,“这孩子,这孩子怎么那么傻呢。”
傍晚,叶倩平踉跄着来到叶枫的房间,看到桌面上凌乱不堪,垃圾桶里揉着几团废纸。她紧张的翻出来,小心翼翼的拆开。
“叶倩平,我去找齐子锐了,找不到的话,我就不回来了。”
“叶倩平,我走了。”
“叶倩平,别再为我守寡了,找个合适的嫁了吧。”
……
最后的一条纸上,了草的写着一个‘女’字,那是‘妈’字称谓的半边,叶笑平刹那间又泪如雨下。
她几乎能想到儿子皱眉揉头写留言的场景,一张,又一张,总是觉得不合适,最后索性什么都不留了。
叶倩平年轻时身为玉女明星红到发紫,却稀里糊涂做了单身母亲。可怜了幼时的叶枫,对外只能宣称是远房的一个表亲。
叶枫长至五岁,再也不肯开口叫她姐姐,直呼叶倩平其名。
成年后的叶枫,性情愈发冷漠孤僻。叶倩平鼓足了勇气对外讲明真相,只是不巧刚好看到儿子和齐子锐的亲密举止。
身为一个母亲,于情于理都不能让儿子和一个白痴男人纠缠自毁前途,于是使尽手段从中阻挠。
叶枫本性凉薄,对她便愈发痛恨。
天意难测,最后横祸飞来拆散了这对诡异的鸳鸯……如果齐子锐如今活着,叶倩平定毫不犹豫的将他接受了,可……世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冬初,云淡天高,叶枫爬了三千多道台阶才找到灵云寺的住持。
福态慈祥的僧侣着冲他微微拱手,“施主请。”
叶枫轻笑道:“我还真是失礼,一清二白的空手来,居然带什么钱可以布施。”
僧侣垂眼:“恩德福善皆可布施,佛主眼中金钱如无物。不知施主找贫僧何事?”
“都说灵云寺空相大师博古通今,能解前世惑知来生事,我有事请教。”他靠着背包坐下来,说话语气淡定自如,无半点恳求乞怜的意味。
空相大师沉默良久,才幽幽道:“前世因,今生果,人生百年犹如白驹过隙流水无痕,贫僧先送施主四字:活在当下。”
“活在当下……”,叶枫喃喃重复道,“人生若是无所念,又有什么当下呢?我这身体已经折腾坏了,多活一日都是该庆幸的,可我总是不能死心……。”
“大师,您说……子锐以前做错了什么事呢,这辈子才成为一个短命的……傻子……?”叶枫笑容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