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爷虽想儿子当官,却也怕有闪失,不免犹豫道:&ldo;咱们一家子可就指望着这七十亩藕田呢,若是献出去,这一家老小往后的生计可就断了。&rdo;田老爷话音刚落就听外头周子生的声音:&ldo;亲家还真是糊涂啊,只要明瑞谋个一官半职的,往后还愁什么生计啊,银子有的是,你就等着当老太爷享清福吧。&rdo;周子生如今是田家的常客,有事儿没事儿便来走动,为的就是田家的七十亩藕田,田老爷一辈子糊涂,哪会看出周子生的阴险诡计,还当这亲家是好人呢,忙迎了进来,又叫端茶,又叫摆酒席的,热情非常,叫明瑞在旁边作陪,跟招待祖宗一样招待周子生。周子生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暗暗算计,没有田家这七十亩藕田,自己怎么搭上郡王殿下这条线啊,指望自己那俩没用的赔钱货,不知哪辈子呢,自己得尽快攀上这条线,才能收拾胡家,报丧子之仇,至于田家的生计与自己什么相干。鼓动起三寸不烂之舌,一顿饭的功夫就把田老爷给说动了心,同意把家里的水田献了出去,周子生更是趁热打铁,叫田老爷拿了田地契来,踹在怀里走了。胡氏知道之后,心都凉了,深知这是大祸,忙赶回了娘来想法子,翟氏坐在炕上安慰着掉泪的大姑姐:&ldo;大姐别着急,什么坎儿都能过得去。&rdo;胡氏道:&ldo;这回连地都没了,还怎么过,我就想不明白,你姐夫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变的这样糊涂了。&rdo;翟氏不好说什么,只能好生劝了一会儿,便叫立冬扶着她去歇息了,转身见丈夫还在哪儿转磨呢,不禁道:&ldo;你怎么成哑巴了,刚大姐那般难过,你怎么也不知道劝劝。&rdo;胡老爷叹了口气:&ldo;劝什么,怎么劝,我姐夫连地都给了周子生,这人都糊涂成什么样儿了,更何况木已成舟,劝还有什么用?&rdo;翟氏:&ldo;这事儿还真是麻烦,大姐一家子靠的就是这些藕田,如今成了别人的,往后怎么过日子,明德无妨,横竖有咱们这边儿呢,明瑞那儿又是老婆又是孩子的,可是一大家子人呢。&rdo;胡老爷哼了一声:&ldo;没他那个混帐媳妇儿,也招不来这样的祸。&rdo;说着叹了口气:&ldo;这件事儿还得跟翎儿商量商量。&rdo;正说着青翎一脚迈了进来:&ldo;不用商量,就这么着,姑父这样的人不到了山穷水尽,是长不了教训的,这次就让他撞撞南墙,省的以后再犯糊涂。&rdo;翟氏道:&ldo;你这丫头说的轻松,他这一长教训不要紧,你让你姑姑那么一大家子人喝西北风不成。&rdo;青翎:&ldo;喝西北风也是自找的,不吃点儿苦,分不清好赖人,娘,您不觉的就是咱家管的太多了,姑父才会如此吗,留下姑姑在家,其他的人让他们好生受用受用,自己作出来的结果,才会知道感恩。&rdo;☆、翟氏道:&ldo;可毕竟是你姑姑家,咱们能眼看着败了不成,到时候外人不定怎么说呢。&rdo;青翎:&ldo;个人过个人的日子,管外人说什么呢,况且,若经此一事能让姑父明白过来,总比将来作出更大的祸事强。&rdo;翟氏:&ldo;说起来也是明瑞媳妇儿糊涂,前头受了那么多罪,又眼看着自己两个妹子如此遭遇,这个爹哪还有半分亲情,怎么到对周子生言听计从起来。&rdo;翟婆婆:&ldo;要不怎么说糊涂呢,日子过得正顺当,也不知怎么就中了魔,非贪上了要当官太太,明瑞那个老实头,哪能当官儿啊。&rdo;青翎:&ldo;想来是姑父的主意,周宝儿一死,周子生就把这份怨恨记在了咱家头上,害不到胡家就对田家下手。&rdo;翟氏:&ldo;连自己亲闺女都不顾,想想都叫人心寒。&rdo;胡老爷:&ldo;若顾念闺女,怎会如此糟蹋自己的骨肉。&rdo;翟婆婆:&ldo;这样的人自有他的报应,如今不报是时候不到,只是可惜了那七十亩藕田,那可是好营生,就这么着丢了,真不知那个什么郡王殿下怎么想的,京里头大宅子大府的不待,跑冀州来盖什么庄园?&rdo;胡老爷:&ldo;这个倒是听人提过,说这位轩郡王是个恬淡的性子,就喜欢种地,听说他那郡王府里的花园种的不是奇花异草,而是稻谷菜蔬,想来是嫌府里地方小,不得折腾,才想来冀州盖庄园,这人还真是古怪,明明生来就是王公贵族,却非要当个庄户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