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看了他一眼:&ldo;不够,那小爷就砸了你的黑店。&rdo;伙计还要理论,从后头走出来个六十多的老头儿,躬身作揖:&ldo;这位小爷,伙计不懂事儿,得罪,得罪了,这算什么好东西啊,就当小的送给小爷的。&rdo;说着忙把一两银子还给了大汉。不想小男孩子却不依,拿过来,丢在桌子上:&ldo;我弄坏了你的东西,自然要赔的,不要,我也砸了你铺子,下次有这样的玩意儿记着给我留着,爷就不信拆不开。&rdo;撂下话气哼哼的走了。陆敬澜拉着青翎的手:&ldo;咱们也走吧。&rdo;伙计一见大买卖没成,忙道:&ldo;掌柜的刚那小子明明是条大鱼,怎么您倒放走了,那小子就是吹牛罢了,敢砸咱宝通当的铺子,借他几个狗胆儿。&rdo;掌柜的脸都青了,抬腿就是一脚:&ldo;咱们这行最要紧就是眼力,你的眼珠子长脚底板上了,你没瞧见刚那位的衣裳是什么料子,那是蜀锦,你以为咱们大周有几个能穿身上的,不长眼的东西,刚那位十有八九是安乐王,你敢讹他的银子,我看你是屁股门拔罐子作死呢。&rdo;小伙计一听安乐王三个字,吓得腿一软,堆乎在地上起不来了。老掌柜摇摇头,亏了自己反应快,不然估摸明儿京城就没宝通当的字号了,越想越气,指着伙计:&ldo;你,赶紧给我收拾铺盖卷滚蛋,宝通当留不起你这样的伙计。&rdo;伙计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虽觉冤枉也没辙儿,灰溜溜的下去收拾铺盖去了。青翎几个出来,顺着街往前走,陆敬澜侧头跟青翎道:&ldo;刚才那位应该是安乐王。&rdo;青翎也正琢磨呢,虽早听娘说过京城里纨绔子弟众多,可像刚才那小子那么霸道不讲理的,估摸也没几个,不,不应该说不讲理,这位安乐王别看霸道,做事儿还算收敛,只要不招惹他就成,说白了,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熊孩子罢了。这种熊孩子就欠收拾,只不过以他的地位,能收拾他的恐怕没几个。听见陆敬澜的话,青翎颇有些意外:&ldo;敬澜哥哥没见过安乐王吗?&rdo;以陆家的地位,不可能吧。陆敬澜摇摇头:&ldo;之前我身子不好,院子都极少出,哪可能见过安乐王,只是听说过罢了,刚见那位的脾气秉性,猜着是他。&rdo;子盛点头:&ldo;可不就是他吗,我可是见过这位,上次跟青羿出来,正好遇上他,不知这位发什么性子,非说人家那唱戏的小旦不男不女的,生生的把人家戏园子砸了个稀巴烂,还跳上戏台抓着那个小旦叫人家以后不许唱旦角,真叫人哭笑不得。&rdo;青翎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还真是翟爷爷那句话,这安乐王就是个混世魔王,真不知以后长大了,还会干出什么荒唐事儿呢。忽想起一件事儿,看了大哥跟表哥一眼,看来这俩没少出来,戏园子常去,那么前头的花街呢?刚走出成贤街,远远就听见软糯的昆腔和着丝竹,若隐若现的飘过来,直往人耳朵里头钻,听得人骨头都能酥了。青翎下意识观察了一下身边的三个大男孩,大哥跟表哥有些不自在,眼睛一个劲儿往那边儿瞟,仔细瞧,耳朵根子都有些红,果然食色性也,男人只要长大就开始有色心了。倒是陆敬澜没什么变化,目光往那边儿扫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就不知是不是故意装的了。见小丫头看着自己,陆敬澜不禁道:&ldo;小翎儿这么瞧我做什么?&rdo;青翎故作不知的指了指那边儿:&ldo;那边儿也有戏园子吗?听着像是有唱戏的声儿,好像跟我们哪儿唱的不一样,要不咱们过去瞧瞧吧。&rdo;青翎一句话,三人同时出声:&ldo;不行。&rdo;青翎无辜的眨眨眼:&ldo;为什么不行?戏园子不就是看戏的吗?&rdo;表哥跟大哥互相看了一眼,一时不知该怎么跟青翎解释,憋得的脸红脖子粗的,最后只得看向陆敬澜,奢望他能说点儿什么混过去。陆敬澜咳嗽了一声:&ldo;小翎儿,那边儿不是戏园子,那个,是……总之不是看戏的地方,你若喜欢听这样的曲子,我家养着几个唱南曲儿的,回头我叫她们唱给你听,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先生哪儿吧。&rdo;拉着青翎快步过了花街的胡同口。三个大男孩不约而同松了口气,青翎忽觉好笑,不过,从大哥跟表哥的表现来看,可有些不妙,无论是大哥还是表哥,青翎都不希望他们来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