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青翎的婆子也是赵氏身边儿的,略有些意外的瞧了青翎一眼,转身去了。进了夫人的屋子把话回了一遍儿,赵氏愣了愣:&ldo;你说哪位先生?&rdo;婆子:&ldo;少爷说的清楚,是严先生,说先生在胡家的时候就应了二姑娘,让她去先生的书斋挑书看。&rdo;赵氏摇头失笑:&ldo;可是胡说呢,严先生自负才高,当日陆家请他过府任西席,还是陆老太爷舍了老脸亲自出面才请动的,怎会答应翎丫头去他的书斋,你定是听差了,不然,就是子盛青羿两个想出去玩,寻了这么个没边儿的托词。&rdo;那婆子忙道:&ldo;夫人,说这话的不是咱们家少爷,是陆家的敬澜少爷,老奴听得真真儿,错不了,而且,老奴瞧着敬澜少爷跟二姑娘极为亲近,若不是亲眼所见,老奴都不知道敬澜少爷还能这么上赶着跟谁说话儿呢。&rdo;赵氏略沉吟,莫不是上回敬澜去胡家养病的时候,处的熟络了,可严先生怎会对翎丫头青眼,这不是太奇怪了吗?旁边的赵婆子道:&ldo;少爷再胡来,也断不敢拿严先生打谎,更何况还是敬澜少爷亲口说的,想来是真的。&rdo;赵氏:&ldo;这丫头倒有些造化,你就说我的话,既然有正事儿就去吧,翎丫头头一回来京,出去转转,顺便也瞧瞧京里的新鲜景儿,叫两个妥帖的人跟着,别出了岔子。&rdo;婆子应着去了。赵氏靠在软枕上跟赵婆子道:&ldo;你说这陆家的敬澜,自来是个冷性子,虽说从胡家回来之后略好了些,也只是跟子盛青羿亲近了一些,对旁人还跟之前一个样儿,怎么偏对翎丫头这般好呢,不会是瞧上翎丫头了吧。&rdo;赵婆子嗤一声乐了:&ldo;您这想哪儿去了,想是在胡家待的这几个月,两人混的熟些罢了,哪会有这样的事儿,两人的年纪也不相配,二姑娘过了年可才十岁,敬澜少爷已经十五了,这差了足足五岁呢,敬澜少爷可是陆家这一辈儿上最有出息的孩子,陆家从老太爷哪儿就瞧得格外重,如今这身子骨又好了,眼望着金榜题名前程锦绣呢,定的亲事,便不是跟陆家一样的世族,至少也得是官宦之家的千金才配的上吧,要是您有位小姐,许能成,二姑娘就家世这一样就没戏。&rdo;赵氏:&ldo;这话儿是,倒是我想多了,只不过翎丫头怎能入严先生的眼,倒叫人想不通。&rdo;赵婆子:&ldo;回头老奴问问少爷跟前儿的人就知道了。&rdo;赵氏点点头:&ldo;说起来咱们这位姑太太的命实在不济,好好的千金小姐,偏遭了难,嫁了乡屯里的汉子,虽说有些家产,到底是个没有功名的白身,亏的咱们姑太太还过的有滋味有味儿的。&rdo;赵婆子:&ldo;这就是命,还是小姐您的命好,当初老爷一眼就相中了姑爷,这不翟家平反了冤情,小姐也跟着老爷进京享福了,就是那几个狐媚子不省心,想方设法的勾老爷的魂儿。&rdo;赵氏目光一冷继而道:&ldo;男人有个三妻四妾的也寻常,我还能跟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拈酸吃醋不成。&rdo;赵婆子忙道:&ldo;是,是,京里谁不知道您是有名儿贤良淑德呢。&rdo;赵氏忽道:&ldo;我这辈子就吃亏在娘家不硬气,一个商户之女嫁进这样的人家,也只有贤良淑德的份了,想折腾也折腾不起来,若是娘家能有个帮手,也不至于这么孤立无援的。&rdo;赵婆子哪会听不出话音儿忙道:&ldo;去年姨太太来京里串亲戚,带了若兰,若玉两位小姐,可真真出落成了美人,这要是在外头遇上,我都认不出了呢,若论年纪相貌,倒是跟敬澜少爷极相配,姨老爷如今又捐了官儿,两位小姐也是官家千金了,若有合适的媒人牵个线,说不准这门亲事能成。&rdo;赵氏:&ldo;我那妹夫虽捐了官,到底上不得台面,那些当官的面儿上不说,心里瞧不上妹夫呢,更何况陆家这样的人家,如今就指望着妹夫争气,若能升官,就有指望了,毕竟陆家如今也不比从前,如今说这些还早,再瞧吧,俗话说姻缘天定,该着是夫妻,怎么都跑不了,不管怎么说,我这俩外甥女总比子盛有造化。&rdo;说着叹了口气,一想起儿子的亲事就从心里不痛快。赵婆子:&ldo;可也是,真不知咱们老爷倒是怎么想的,便跟姑太太的感情再好,也不能把少爷的终身大事当儿戏啊,亲上加亲固然是好,可胡家的门第,着实低了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