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冬天，出去逛街都把小鬼裹在大衣里，两人依偎着一起走过，想来真是幸福。
“想什么呢那么开心？”肖亚清探出头问。
江南微微一笑：“没什么。”
他不告诉我……肖亚清心中又开始酸的冒泡。
次日到学校去，朱奇奇主动来找，莫名其妙的给了他一个优盘。江南去教授家拜访，肖亚清独自留在家中无聊，突然想起那个优盘来，插到电脑上打开，越看越觉得愤怒。
“你什么意思？”肖亚清忍无可忍的打电话找朱奇奇。
那边显得很无辜：“什么啊，怎么了，看了没？有什么感觉？”
“没感觉。”肖亚清冷冷道。
“啊？”朱奇奇惊讶道：“不是正常男生都很讨厌同性恋的么？”
肖亚清有些不耐烦：“你怎么知道他们是那种关系？”
“看那照片就知道了啊，两人那么亲密，还有哦，给我照片的师姐说他们就是一对，经常看到另外一个人到他们家。”
“那又怎么样？”
“他是同性恋啊，亚清！你要想清楚了，你不觉得恶心么？还有哦，校网上有很多他的不良传言，很恶心的那种，就是是……说他是出去卖的。”
肖亚清倒抽冷气：“谁说的？”
朱奇奇的声音有些着急：“不管是谁说的，反正事情就是真的啦。你想想，他的长相就不说了，住在那么豪华的地段，那房子，少说也得二百万！他一个没有什么亲人的穷学生哪里来的钱？”
“从现在起，你给我把嘴巴闭严了。”肖亚清‘啪’的挂了电话，丢在桌子上。
肖亚清打量了下房间，还真未发现过，这房间的装潢家具甚至日用品，都是奢侈的名牌，比起自己家里都要夸张许多。出去卖的……这约对不可能！从自己和江南处了两个多月来看，并未发现他有半点异常，甚至还带着常人少有的洁癖。这样一个人，虽然相貌女气了，为人却是不错的，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呢？
心中这样想着，却不由自主的重新捡起手机，拨了朱景楠的号码：“是我……没事……就想问你，蓝农究竟是谁的……我没病，问真的……哦，拜拜。”
挂了电话后，他靠在沙发上坐立不安，只觉一道火气从腹部到喉咙来回流窜却又偏发泄不出。
“那酒吧是我的。”
“如果我说朱景楠是给我打工的，你信么？”那样平淡的语调，还有虽然似笑非笑着却看似真诚的眼睛……
亏自己当时居然差点相信，原来都是在撒谎而已。
电脑屏幕上，江南趴在课桌子，照片是从背面拍的，看不清他的脸，那身形和抢眼的大红衣服却能让人一眼认出。本来一张普通的照片，却因中另一张突兀的男生脸显得诡异起来。陈名少也趴在那里，正对相机。
抓拍效果不是很好，却把两人紧紧纠缠的手照的一清二楚，陈名少脸上笑的格外开心。
江南回到家中，手里拿着叠资料递给肖亚清：“快来看，从教授那里拿来的。”
闹钟指针已指向凌点，朱奇奇的话又响在耳边：“他是出去卖的……他是出去卖的……他是出去卖的。”
肖亚清冷哼一声，伸手推开，纸张刷的飞落到地上，江南误以为他未拿好，笑道：“这么激动。”
“你！”肖亚清突然对上江南粟色透明的眼睛，要询问的话便卡在喉咙里再也吐不出了，“撒谎。”
“嗯？”江南好奇的看向他，却迟迟没了下文，把收好的资料放到桌子上：“有空看看啊，下个月就要放寒假了。”
肖亚清直到他进了房间后才拿起一页来看，扭结的眉头瞬间软化。
《灵云寺空相大师访谈录》手稿，如果珍贵的资料，从教授那里磨来才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吧？
充其量两人只能算作房东关系，他如此尽力帮助自己也算尽力了。其实就算他是出去卖的，日后一拍两人散，再无交际，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吧？更何况，他一个孤魂野鬼，从千年前跑到这里，半个亲人也没有，生活应该很艰难才会那么做吧？